正值京城早高峰,三人一路从机场堵到向阳分局。
下了车,周清倾按着太阳穴,忍不住感叹,“这些年什么都在变,只有京城堵车没有变。”
赵海洋锁上汽车,活动了下脖子和胳膊,有气无力地说:“可不是吗!”
三人先来到刑侦中队办公室,交流了一下这起案件。
到了上午9点50分,赵海洋接到电话得知汪正奇马上到,便让曲颖颖在办公室等着,他和周清倾立即起身去门口等着。
9点55分,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停在了向阳分局门口,车上走下来一位身穿唐装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此人正是汪正奇。
赵海洋一改在周清倾面前不着调的模样,走上前同汪正奇握了握手,“汪先生,咱们之前联系过,我就是赵海洋,这位是江陵省省厅刑侦支队的队长周清倾。”
汪正奇微微颔首,声音中气十足,“赵警官,周警官你们好,我这次来希望能够帮到你们。”
赵海洋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汪先生,里面儿请。”
三人先后进了向阳分局的大门,乘坐电梯来到了2楼。
向阳分局二层都是向阳刑侦中队的办公室,由于一行人比较多,问询室肯定就不合适了,赵海洋干脆叫着在办公室里候着的曲颖颖,一起来到刑侦中队的会议室进行沟通。
几人落座,周清倾没多寒暄,拿出了双耳元青花大罐的照片递给汪正奇,直言道:“汪先生,据我们所知,这对双耳元青花大罐是您的爷爷汪北明老先生在清末年间得到的,我们这次请您来也是想了解一下这两件元青花现在的情况。”
“你们在找到我的时候,我就猜到应该就是和这件元青花有关。”
汪正奇冲着帮他倒茶的赵海洋微微点头致谢,而后又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手中的这件元青花大罐,在今年春天的时候已经被我卖掉了。”
周清倾并没有感到意外,“根据现有的线索,我们云陵警方已经猜到您卖掉了这件元青花大罐。那您能否告知我们,这件元青花大罐您是卖给了谁?”
汪正奇歉意地笑了笑,“周警官,很抱歉我没办法告诉你买家是谁。”
闻言,一旁的曲颖颖一下就急了,“汪先生,我听说像这种双耳元青花大罐都属于国宝,是编号的,不能随意交易!”
“这位警察同志说的没有错。”汪正奇不慌不忙地说:“但是当时全琉璃厂的人都看到我父亲摔碎了一个元青花大罐,而另外一个被军阀头子孙殿英抢走了,所以世人都以为我们家不再有元青花了。”
曲颖颖还想说什么,被周清倾拦下。
她冷静地问:“那方便透漏一下,这件元青花您是怎么交易的呢?”
“这事儿啊,还要从今年我们公司的春拍说起。”
汪正奇抿了一口茶,平静地叙述着。
“我们公司今年春拍定的主题是玉器。本来公司这两年收上来的玉器就不少,我们准备再斥资5000万收购一批古董玉器,加上已经确认参加春拍的私人藏品,这次春拍就应该能办的很圆满。结果最后5000万收购的这批玉器就出了问题,具体我不能多讲了,这是拍卖行里的规矩,总之这5000万全赔了!”
“这时候正好有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跟我说他有个朋友想出钱收了我手上的元青花大罐,但是要私下交易,我的这个合伙人当中间人,我负责收钱和出货,但是我不能知道买家是谁。当时我也是为了救公司心切,就7000万卖掉了这个双耳元青花大罐。”
……
他说了不少关于自己为什么要卖掉双耳元青花大罐的原因,却咬死不知道买家信息。
周清倾也没办法,只能又简单的询问了一些其他信息,比如合伙人身份之类的。
见他再也没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后,周清倾只能无奈地将人请走。
赵海洋全程在旁边听着没有说话,等人走后他才感慨一声,“这古董行水还真深,一涉及到他们公司核心业务的部分他就闭口不谈。”
曲颖颖瘫在椅子上,垂头丧气的说:“可不是吗,这位汪先生也够圆滑的,完全在避重就轻嘛!”
“人家也要吃饭嘛,古董文玩主要就是吃个信息差的红利,不该我们问的,我们也不问。”周清倾整理完刚才的记录,抬起头笑着安抚她,“不过他说的这些对我们已经帮助够大了。”
苏廷希这边从昨天晚上就没休息,把周清倾送去机场后回来几乎快忙了个通宵。
经过一晚上的甄别与定位,经侦支队一共确认了3人与古董店夫妻有直接经济往来,这三人分别是食品厂法人傅应、古董供货商何永贞,以及已经被花都市警方抓进监狱的数字藏品诈骗团伙的老板贾敬。
傅应通过食品厂和个人账户多次给古董店夫妻打好处费。
何永贞从两年前成为了古董店夫妻的供货商,古董店每次秋拍都是这个人提前一周直接将古董带来摆放在店里,拍卖结束后他再将古董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