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还没见过敢指使闻少爷做事的。
只见这?闻少爷一褶一褶挽起袖子,弯身坐到茶几上,“我来吧,您告诉我怎么处理。”
医生不由地看了?眼方慈,又看了?眼闻少爷。
她详细讲述了?流程,又嘱咐一番,伤口愈合前不要碰水,以防万一,明天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骨头有没有事。
外科医生带上门离开。
闻之宴一手托着她的小腿,一手拿纱布把血迹擦干净,而后拿过棉签,往上涂碘伏。
她略瑟缩了?下。
他掀起眼皮,“……疼吗?”
方慈摇摇头,不吭声。
创面在两边膝盖下方,挂掉块肉,流了?不少血,小腿上还有几处触目惊心的擦痕。
怎么可能不疼。
方慈一向不耐疼,拧个瓶盖都受不了?,只不过,这?点?小疼小痛,她从不往心里去。
她默默看着闻之宴,看他低垂的纤长?眼睫,紧抿的薄唇,紧绷的下颌。
他眼底的心疼和沉郁不是假的。还有那?极明显的,从来未见过的,浑身压制着的被惹到的暴戾气息。
一眼既能分辨。
他不会对她有真心吧?
方慈条件反射觉得好笑,可这?笑意未及蔓延就止住了?。
也许真的有。
于是心态更?沉静了?几分。
方慈只默默看他,任凭他处理好伤口,又将?她横放到沙发上,他自己则把茶几推开,把单人?沙发拉得更?近,坐到里面,面朝着她。
这?架势,好像家属来病床前探望病人?。
闻之宴眸色很深,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低声,“……不是带了?保镖吗?你往上冲什么。”
如果没带保镖,如果是她一个人?回去,遇到那?种场景,万一那?个男孩发起疯上来打?她……
后果不堪设想。
“那?毕竟是我姐姐。”
方慈淡声说。
“你们姐妹,感情很要好吗?”闻之宴顺着她的话题问。
本是意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减缓她腿上的疼痛,却听她冷笑了?声,“……说真的,我和方念念没什么感情。”
他眸光一敛,“她欺负过你?”
“不,”方慈微微笑着看向他,“是我欺负她。”
闻之宴静静凝着她的脸,她又是那?幅表情,冷淡的,好像一只内里已经完全碎掉但?坚持稳稳站着的瓷瓶。
他俯身吻她的眼睫,“欺负得好。”
方慈一怔,“……你认真的?”
“当然,”他指背蹭蹭她脸颊,到了?这?个时候,她安然无恙在他面前了?,他好像终于松弛下来,笑说,“不管是你无理取闹欺负人?,还是她真的做错事,我的方慈都没错。”
“你挺不讲理。”
“还是讲的,”他还是笑着,一侧唇角轻轻牵起,几分痞,“方慈做的事说的话,就是老子的真理。”
“……”方慈瞥他一眼,“……这?种甜言蜜语,你真是信手拈来出口成?章毫不脸红。”
闻之宴笑意更?深,目光一寸不错地凝着她的脸,半晌,又抬手抚她的头发,低声,“有没有吓到?”
方慈摇头,“不至于,他要是没跑,我肯定?要跟他打?架的,撕烂他的脸。”
这?话惹得他又低笑了?声,“果然性子烈。”
“不过,以后不允许这?样,知道?吗?以后万一还要再回家,我陪你一起。”
说着,他捏捏她细白的手腕,“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跟谁打?架?”
“小胳膊小腿又怎么了?,”她不服似的,“不还是打?了?你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