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戏,她看一眼剧本,天生就知道该怎么演,一秒入戏。
但依秦芒骄傲的脾性,不可能跟孟庭他们说。
这段时间,她每晚都熬到凌晨,研究对手戏,刷各种电影,最后还把妈妈的演技心得看了一遍又一遍。
可理论知识再丰富,一旦真正开拍,脑子陡然空白。
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什么眼神。
再说了。
贺泠霁能配合她对戏?
秦芒想到这位一贯的论调,若无其事,“我可请不起贺总。”
孟庭迟疑了秒,“要不你忍辱负重一下求求贺总?”
眼见着秦芒含情目撩起。
孟庭不敢对视,假装没看到,轻咳了声,一本正经道:“哎呀,哪个社畜不是负重前行,大家都不容易。梦想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你就当这是你影后梦途中的一个大boss,等过了,就取得胜利了!”
“西天取经还要九九八十一难,你这才哪到哪。”
最后使出激将法:“难不成你是怕自己真入戏了,爱贺总爱得欲罢不能?”
“哈哈?”
“我是怕他爱本小姐爱得欲罢不能!”
秦芒还真吃这一套。
孟庭大喜,表情不显:“那我们拭目以待。”
最后强调,“贺总可是戒斋养性,禁欲克制的冰川,要是真能为你融化,那一定要提前跟我说,我要准备物资。”
“毕竟——”
阿童补充:“冰川融化,末日降临。”
秦芒听着他们一唱一和,哼笑了声。
还真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冰川融化?
她倒是想看看,末日究竟会不会降临。
原本因为对手戏而进入瓶颈,情绪不佳的少女,有了新目标后,又有了精神。
脑子里已经开始谋划一系列具体操作内容。
当天晚上,贺泠霁回到环湖庄园。
见到许久未见的人。
昏黄迷离的灯光下。
一袭薄绸旗袍的女子盈盈站在门口,仿佛专门为了蛊惑男人,再掏心挖肺的林间精怪,一旦被美色所蛊,便会万劫不复,坠入深渊。
贺泠霁穿着禁欲又矜贵气十足的西装,全身上下都包裹着严严实实,鼻梁上还架着精致的细框眼镜,看似风雅,却距离感十足。
此时逆着光线,朝这边看过来——
扫过秦芒藕臂上挂着的军绿色服饰,明显是男人穿得,眼瞳微微眯起。
如冰川之下埋伏的火山。
藏着隐秘未知的危险。
下一刻。
秦芒柔软纤细的手臂已经缠绕了上来。
红唇微微张,用贝齿去解他扣得一丝不苟的领口纽扣,偶尔不经意划过贺泠霁起伏的喉结。
靡软模糊的声线拉长了几分:
“贺总~”
“角色扮演~”
“玩吗?”
疤痕体质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秦芒指尖不自觉地攀上男人肩膀,鼻尖那颗妖冶蛊惑的小红痣,不知无意,还是有意,一下一下,摩挲着男人线条清晰完美的下颚线。
她本就润泽漂亮的唇,因为与布料摩擦的缘故,开始泛着靡丽的红。
重点是——
咬了半天。
那颗扣子还是纹丝不动。
“……”
就很尴尬。
秦芒掀睫悄悄地看了眼——
隔着薄薄的镜片,入目便对上男人那双含笑的幽瞳。
“角色扮演?”
男人长指似无意拂过她的唇角,解放出自己的纽扣,终于开了口。
清冽的声线在寂静潮湿空气中,氤氲起薄雾般的戏谑笑音,“嗯,难道贺太太扮演得是……牙口不好的小狗?”
秦芒原本如美女蛇般妖娆窈窕的身子,因为这话,差点顷刻间破功。
“你他……”妈的。
好不容易学了句很脏很脏的话,她还没骂出来,
才溢出了两个字,脑子里警铃大作,响起孟庭那句魔音贯耳的‘哪个社畜不是负重前行’,以及在片场时对手戏一遍一遍的卡,一遍一遍的入不了戏,耽误剧组进度。
秦芒向来骄傲,‘自身不行’才是她不能忍受的。
总之,一切都是入戏,为了演艺事业,小小的困难算得了什么!
她轻轻呼吸,漂亮眸子里面的小情绪逐渐褪去,重新恢復乌黑剔透,以及——执着。
再忍忍。
大不了回头多敲几下木鱼。
扣子还是要解的。
秦芒指尖拂过手臂上挂着的那件布料坚硬的军阀装。
跟贺泠霁这一本正经的衬衣,怎么都不搭。
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