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道:“他这样应是死前被人夺了魂。”她站起来拍了拍裙摆,问身边的人,“你还是要去主墓室找他们?”她伸手解下了腰间的金香囊球递给他。
与刚才在石室相比,这东西似乎动得更厉害了些。
谢敛将它握在手上,只感觉那香囊触手冰凉,握在手中如同握着一块寒冰似的,叫人冻得手指一麻。但放在手中没一会儿,它就渐渐平息了下来,如同受到了什么无声的安抚,安静得像个死物。
“这里面是什么?”
“石头,我刚刚就说了。不过是特别一点的石头。”安知灵叹了口气,从他手上将香囊球取了回来,“我们那边把这个叫做‘聚灵石’,因为它对周围的灵力会有些反应,也能濯阴化清。它如今这个反应,是因为这皇陵中的阴气已经超出它所能承载的负荷。”
谢敛皱眉:“因为那些活人俑?”
安知灵摇头:“历朝历代的皇陵里不乏活人俑、殉葬这些事情,但少有像昳陵这样显出凶相的,你知道为什么?”
她虽这样问,但也并不指望谢敛能答出来,于是自顾往下说:“皇陵的风水通常是由这座皇陵的主人决定的。天子有真龙之气,死后天子坐镇墓穴中枢,镇压百邪。”她到这里停了下来。
谢敛目光探究地望她,却见她神情古怪,似有几分欲言又止的模样,过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问道:“你之前说,宣平帝是病逝的?”
她话音刚落,眼前的人先是微微睁眼,不过瞬间神色就危险了起来。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谢敛站在原地,脑子里转过了千万个念头,过了许久,才听他声音低沉地问:“你能确定?”
“你若去了主墓室,倒是很快就能确定。”难为她这种时候,还能调侃一句。谢敛瞥了她一眼,知道她这还是在劝自己现在离开。
二人现在陷入了一种微妙的两难境地,若是如今原路离开,难保之后墓中发生什么会给他们引来诸多麻烦;若是继续往主墓室走,又极有可能会牵扯进皇家旧年的辛密中,引来杀身之祸。
正当这时,转角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谢敛反应极快地侧身往前,腰间的长剑还未出鞘,就见拐角的年轻人也是一脸受了惊吓的神色,手足无措地看着站在尸体旁的两人。
“端先生?”安知灵走上前,略带诧异的问他,“你怎么独自一人在这儿?”
“……我听见这边有动静。”端阳脸色苍白,比先前众人分散的时候,看上去还要憔悴了几分。
注意到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尸体,安知灵同他解释道:“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没了气息。”
端阳闻言,却不像有什么好奇,只是简单地点头应了一声。
安知灵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又问:“这墓道的机关是端先生关了的?”
端阳依旧是面无表情地一点头:“恩。”
“如此说来,先生之前已经到了主墓室?”
端阳不做声,安知灵便当他是默认,又问:“先生既已到了主墓室,怎么又折回来了?”
端阳终于有些不耐烦:“说了是听见这边的动静。”
他之前素来是一副内向寡言的模样,只有见到墓道机关的时候,话才多一些。也不知刚刚分开的这段时间里,遭遇了什么,大概是什么惊吓,叫他现下倒像变了个人似的。见安谢二人迟迟不见动作,又不由催促道:“还不走吗?”
安知灵问:“去哪儿?”
“你们不是要去主墓室吗?”端阳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仿佛这问题明知故问。
安知灵与身旁的人对视了一眼,谢敛微不可察地与她点了点头,二人便跟着端阳一同往地宫深处走去。
这一路的墓道大同小异,端阳在前面领路,安知灵与谢敛走在他身后约莫三步远的地方。这条路三人均是 鬼影重重八
印象中沉默寡言的青年与现在这张嚼着冷笑的脸渐渐重合在一起,成为了一个矛盾的混合体。
他脖子上似被一刀封喉的伤口,还在不断地出着血,滑入领口后与深色的衣襟融为一色,这伤口使得他现在的模样都显得有些渗人。
昏暗的火光打在他的脸上,一半的面容隐在黑暗中,另一半则在光下显出异乎寻常的苍白,甚至于若是细心一些,还能发现他脸上渐渐浮现出来的淡青色尸斑。
谢敛觉得这一切荒唐得厉害,他和一个死人面对面站着,对方甚至在之前与他们进行了几次简短的对话。而现在,三人站在原地,身旁的人却好像已经迅速地接受了这件事情,只有自己还感觉陷在一场荒诞的梦境里。
安知灵又问了一次:“你是谁?”
青年不甚在意地伸手拢上衣领,将那渗血的伤口遮挡起来,语意不明道:“我自然是这地宫中的人。”
他宿在端阳的尸体上,安知灵皱眉盯着他看,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却忽然听见身旁的人,低声道:“他是顾望乡。”
这回,不单是安知灵,就连“端阳”也愣了愣。他饶有兴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