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满手血腥的人,佛祖也收吗?”她露出身后闪着寒光的匕首,高高举起。罗绮面色一紧,颤抖着声音高呼道:“等等,你——你就不想知道她死前说了什么?!”
匕首的落势一顿,罗绮瞅准的机会,立即用了全身的力气将人一推,便往屋外跑。对方发现中计,大怒之下,很快折身回来,伸手拉住她的衣领,便将她甩在了地上,这一回再不犹豫,匕首猛地就朝她的胸口落下。
罗绮不可置信地睁着眼睛,眼看着那匕首在她胸口一寸间,突然停了下来。
屋里“嗤”的一声轻响,烛火又亮了起来,房间大亮。
这突如其来的光线,亮得人忍不住闭了眼,再睁开的时候,眼前站着的已成了两个人。
谢敛从身后握住了对方还举在半空中的手,从她手上取下了未落的匕首,声音不澜不惊:“好了霍小姐,到此为止。”
霍芷被他从身后制住了身形,使不出半分力气,恨恨地冷哼了一声。
罗绮这时候才感觉背后已出了一层冷汗,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胸口这会儿忽冷忽热,霍芷刚刚那一掌怕是伤到了肺腑。
谢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罗夫人若是还能站起来,还是自己挪挪地方吧,外头此刻就算有人,想来也是听不见的。”他说完,又看了眼被他制住的霍芷,伸手飞快封住了她身上两处大穴:“霍小姐什么时候醒的?”
霍芷轻嗤一声:“谢公子既是九宗的人,何必来趟这趟浑水?”
谢敛轻描淡写道:“堂上请我出来指认罗夫人的时候,霍小姐可不是这个意思。”
“你!”霍芷气结,“这闲事谢公子是管定了?”
谢敛淡淡道:“骆琪雅不能死在这里。”
“她该死在哪儿?”霍芷低声道,“论理说,她早该死在二十年前,但她没死,我娘死了;她该死在今日的白虎堂里,她还是没死,我却要死了……”
她忽然间轻笑起来,目光猛地一抬,死盯着挪到了座椅上的妇人:“无论如何,她今天必须死在这儿,否则我有何脸面去九泉之下见我娘!”
大概是她眼中杀意太盛,罗绮竟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她生怕谢敛被她说动,攀附着上前拉住了谢敛的衣袖:“谢公子救我,若你能救我出去,我愿将百草散的秘方交给九宗!”
霍芷却讥笑道:“好,你现在若拿得出百草散的秘方,我今日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罗绮听后却面色雪白,盯着霍芷的目光中满是惊疑:“你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但你当真能拿得出来吗?”霍芷斜睨着她,“当年金蟾教吞并江南势头正盛,你却忽然叛教,接着又被吴灿华废去了武功,是因为什么你心里没数吗?‘这世上最后的一瓶百草散,不如就用它来送你上路,也不算辱没了你霍家堡大小姐的身份。’二十年一过,你就忘了当年说过的话了?”
这一回,罗绮的脸色算得上是彻底的惊恐了,她看着霍芷的目光简直像是看着一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我怎么知道的?”霍芷的声音带着丝嘲弄的笑意,如同情人的耳语,“因为她托梦给我,她夜夜来我梦里,对我说她死得有多不甘心。若不能见到你死的那天,她永不能瞑目。”
她盯着座上捂着胸口面色惨白的人,嘴角嚼着恶意的微笑。罗绮像是有片刻的失神,瞳孔微微放大,不知透过她看见了什么。
“所以你杀了霍英,还在霍俊茂他们的酒里下毒?”谢敛冷冷道。
霍芷哼笑一声:“谢公子的意思是我给自己下毒?”
谢敛不理会她的嘲弄:“百草散的方子早已遗失了,前两次出现的百草散,应该都是从霍夫人的尸骨上收集来的粉末。再厉害的毒药,隔了二十年,也早就没了毒性,何况是从尸骨上采集来的,只不过唬唬人罢了。你们一开始的打算也是想以百草散为幌子引发恐慌,所以,前两次并没有人真正因为百草散而死。”
“但我身上确实验出了百草散。”霍芷冷笑道。
“霍英身上有百草散不代表他就是中百草散死的。你下了两种毒,另一种才是致命的毒药。你本可以再稳健一点,但你听说霍英想将罗绮送到大佛寺里去,如果再不下手,就很难找到嫁祸她的机会,所以你挑了我师兄发现霍公子房里百草散的机会下手。顺便推我们为你做了一个见证。”
“谢公子反应得真快。”霍芷轻嗤道。
谢敛低声道:“但不知霍公子合眼时,又知道多少。”
听见霍思远的名字,霍芷微微僵硬了身体,罗绮却忽然间激动起来:“你说什么?”
“你本想引得我们将霍公子的死归结到她身上。”谢敛并不看她,依旧紧盯着霍芷道:“但这堡里唯独她却不可能对霍思远下毒。”
霍芷抬起眼问:“为什么?”
谢敛一默:“虎毒不食子。”
屋里静了片刻,霍芷忽然笑了起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