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房中,宁欣低头看着手中栩栩如生的蝈蝈,放声大笑:“他竟然相信了?”
李冥锐什么也问,只说好!两世为人的宁欣从未见过如此相信自己的人,押科举试题对很多人来说是异想天开的事儿,若是听一闺阁女子说能押题,不知多少人会嘲讽讥笑宁欣痴心妄想。
宁欣相信李冥锐会将事情办好,他就是相信了自己。宁欣摆弄着蝈蝈,她生平快意恩仇,不愿意欠下李冥锐人情,也许将来能帮到李冥锐。
李冥锐这样忠厚的性子,在伯爵府···没人提点一二,骨头都被人啃光了。好在在家宴上,李冥锐状似算计了王季玉一把,引得伯爵府上下看不出他的深浅来,他还能应付几日。
将这只蝈蝈放到盒子里,宁欣看了最后一眼,虽是不知李冥锐身上有什么,但宁欣确定伯爵府如此善待李冥锐必然有所求。
抱琴道:“方才厨房的妈妈来请罪,又哭有闹得说是自己长了一双狗眼,奴婢让她们先回去了,往后她们不敢再亏待您,奴婢让人准备热水?”
宁欣赞赏的点头:“你做得很好,晚上再送热水过来。”
宁欣从没想着在仆从面前耍威风,有能耐也不会对着仆从用!
抱琴对宁欣很是敬佩,可是宁欣说是要回嫁妆,如今只拿回几套首饰,轻声安慰道:“总有守得云开见明月的一日。”
“以如今伯爵府的家底,拿不出娘亲的嫁妆。”
宁欣抿了一口茶水,叹道:“我只是让他们明白,我并非白吃白喝的依附于伯爵府过日子,我去讨要嫁妆只是提醒他们而已。不想弄得颜面扫地,就得好好对我!今日我敢去找外祖母,明日我就敢在伯爵府设宴的时候闹得人尽皆知。”
要回嫁妆和宁家的财产是原来宁欣的最大希望,占据这句躯壳的宁欣即便无法将钱财要到手中,也不想白喂了伯爵府,今日不是她下手的最佳时机。
看楚氏等人的做派,宁欣清楚楚氏绝对不会轻易准许她外嫁。而那位庆林长公主的女儿薛小姐···宁欣揉了揉额头,一笔糊涂账。
“主子是说伯爵府没有银钱?”抱琴神色中透着惊愕,“伯爵府的富贵煊赫,即便丫头穿戴都很好,怎么会···”
“寅吃牟粮而已,若想让重振伯爵府光靠眼下是绝对做不到的。”
宁欣自从附身之后也没闲着,精于算计的她略一算便知伯爵府入不敷出。官居闲职的威武伯应该没什么油水,二舅舅即便是有了私财也不会全部交到公用上头,二舅母也是个会算计的人。
马无夜草不肥,伯爵府还维持着奢靡的富贵日子,这亏空只会越来越大。
抱琴问道:“是依靠二少爷···主子,奴婢该死。”
被宁欣冷冷的目光扫过,抱琴心凉了半截,连连请罪,“奴婢不是有心提起二少爷。”
“想重振伯爵府依靠得是贵人和机缘,没有这两样···不出五年,威武伯没准会被夺爵。”宁欣勾起嘴角,“这位贵人不知是不是庆林长公主爱女,至于机缘——我也猜不透。”
宁欣也不是万能的,走一步看三步是她的极致了。走一步看七步那不是聪慧是妖孽,宁欣即便有重生的奇缘,她也没想过当妖孽。
有时候宁欣觉得欺负赵曦等人很丢人,因为赵曦她们在宁欣看来是没有历练过少女。可赵曦一再甘做楚氏的鹰犬算计宁欣,那就别怪宁欣下手狠。
自从这次之后,宁欣的生活得到了明显的改善,再也没有任何下人敢说宁欣一句,当宁欣知道赵曦并未被寻楚氏厌弃时,宁欣叹息,“无知也是一种幸运。”
看得太多,看得太透,天空都是灰色的。宁欣也想着笨一点,只是没有谁能隐瞒她一辈子。
庆林长公主府邸,因长公主生辰快到了,公主府邸重新妆点,下人一个个都有新衣穿,一个个喜笑颜开。
今上对庆林长公主尤为亲厚,开口必言皇妹如何,庆林长公主又有恩于贤妃娘娘,因此长公主府门前热闹喧嚣,想走长公主门路的人尤其不会放过庆生这个好机会。
宁欣随着汪氏和堂姐妹一起进入长公主府,她自从病好之后,就没在见过据说是宁欣最好的朋友——庆林长公主爱女薛珍。
因为汪氏几次因为宁欣被楚氏责骂,王月莹对宁欣便疏远了一些。王月容倒是得母亲白氏的指示亲近宁欣,可效果也不是太好。王月容虽是听母亲的话,可她实在是看不上宁欣,二来宁欣对庶出的子女本能带着偏见,她承认白氏很有心计,可终究白氏做了妾。
宁欣并不会因欣赏白氏而忽略她们母女的身份,只有二房的二小姐王月菲能同宁欣说两句。至于赵曦对宁欣那是怎样一种怨恨啊。
“听说皇上会趁着长公主寿辰册封其女为县主呢。”这是消息灵通的小姐说的。
“我也听说了。”这是满怀羡慕的贵女说的。
“我上次去关雎宫给贤妃娘娘请安时,看到娘娘同薛姐姐相谈甚欢,娘娘疼薛姐姐跟亲生女儿似的。”
这是另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