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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了。”裴澈一贯惜字如金,没等她开口,他就言简意赅地交待了情况。
“…哦。”孟杳莫名被噎了一下,“那麻烦你照顾他一下,让他好好休息。”
“知道。”裴澈说完就挂了电话。
孟杳:“……”
苏梅岛夜风微凉,沈趋庭和胡开尔那两个猴急的早正大光明地跑了,after party 上众人喝酒跳舞,和着音乐轻轻摇摆。原本最受关注的两个伴郎却躲在角落里,面海吹风。
裴澈把电话往江何怀里一扔,嘲讽道:“喝醉了?你给这俩矿泉水瓶子磕一个吧,它们这辈子也没想到自己能把人喝醉。”
江何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机滑到沙发上他也懒得管。一只长臂伸着搭在沙发背上,看上去潇洒不羁,脑袋却疲惫地往后靠,闭上了眼。
“…可能要完了。”他几乎呓语一般低声道。
“什么?”裴澈没听清。
“我跟孟杳,可能要完了……”
裴澈目光一直远远跟随着人群中最肆意的一个曼妙身影,半天才回过神安慰江何一句:“看不出来。刚电话里挺正常,还麻烦我照顾你呢。”
江何哂笑一声:“好聚好散呗。我跟她还能闹起来?”除了对钟牧原,孟杳跟每一任男友分手的时候都很和气。他也不会是例外。
裴澈不了解,也就不说话。
沉默中江何忽然又坐起来,握着自己左手手腕,裴澈看清那是两条红绳。
“他妈的,绳都开了。”江何低声骂了句。
裴澈看不懂他的意思,他这会儿就跟那魔怔了的半仙似的。
江何又自嘲地低声笑:“真不挂到钟楼上就没用是吧……”
“?”
“我要去湖城,你去不去?”他忽然又站起身,一副说走就走的架势。
“去湖城干嘛?”
江何已经往外走,背影透着股颓然,声音却咬牙切齿似的:“拆钟!”
“……”裴澈又回头看了眼那正热闹的 party 众人,向斯微已经同另一个男人携手跳起舞。
他木然看了两秒,收回眼,跟上江何。
反正他也无处可去。
这天晚上孟杳睡得不太安稳,总想起江何喝酒的作死样子。第二天起得也早,东城的雨终于渐歇,她看着窗外,忽然在想,现在去泰国好像也不迟。婚礼仪式过后还有两天的 party,就当给自己放个短假。
她查了查机票,下午有一班东城直飞苏梅岛。
怕江何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不赶巧,她订票前给他发了条微信,问他是不是已经买了返程的机票。
等她洗漱完、早饭也吃饭,江何都没有回复。
孟杳猜他大概已经在飞机上,不无遗憾,又觉得奇怪——怎么没给她发机票信息?不用她去接机么?
然而直到下午,江何还是没动静。
孟杳意识到一定出了什么事,果断拨了个电话过去,结果是关机。
她心里咯噔一跳,立马神经兮兮地打开新闻 app。还好,没有什么飞机失事坠毁之类的消息。
——喝醉了手机没充电?不可能,江何哪怕盛情难却地喝了酒,也绝对不会醉的。他懂得照顾自己。
——睡着了还没醒?不应该,江何从来不关机的。
孟杳猜来猜去,愈发不安,罕见地焦虑起来,连着又拨了两个电话。
还是关机。
正要打电话找裴澈和沈趋庭的时候,裴澈的微信先发过来。
是一则视频。
孟杳点进去,看见江何把子曰揣在怀里,哑着声音问它:“爹妈要是离婚了你跟谁?”
问完又自顾自苦笑一声:“你也挺惨的,小小年纪单亲家庭了。”
裴澈撂一句话:[来接人,我忍不了了。]
孟杳:“……”
她看出江何是在湖城,也立刻就明白他胡言乱语地在说些什么——以为她会怪他从中作梗破坏她跟钟牧原的联络吗?还是觉得她会选择跟钟牧原再续前缘?
当下孟杳只觉得窝火,这人明明是全世界最了解她的人,却自己胡思乱想,长了嘴巴也不知道问,还玩不接电话这一套。
多大人了!
江何的车留在东城,车钥匙她有一把,孟杳一脚油门就往湖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