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你多凶似的。你朋友一般都咋叫你?我比你大点儿,叫你小孟行不?听着亲切点儿。”
孟杳没说话,但唐毅后来贯彻了这种亲切,非常习惯地喊她“小孟”。
孟杳并没有多在意他怎么叫她,但她很在乎片子的进度。不仅因为这是她为此付出了人生中最拼命最充实的三个月,也因为她的一种直觉,她总觉得,这部片子也许能救莫嘉禾。
她想了想,笑说:“可以等,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唐毅脸色一僵,“什么意思?”
“林拓遇到的事情比较麻烦,他是今天凌晨临时去的日本,我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她并没危言耸听。客观来讲林拓绝不是开解莫嘉禾的最佳人选,她自己和钟牧原都比林拓更合适。可天意让林拓成为唯一知道她在哪里的人,而他又向来我行我素,红眼航班就走,根本没给孟杳细细计划的时间。
他们之间要怎样磨合,莫嘉禾会不会发现林拓的故事,发现了又会是什么反应,这些都是未知。都需要时间。
一米八几一身腱子肉的唐毅杵在暗沉无光的客厅里黑了脸,场面还挺吓人的。
他没说话,但显然气得不轻。
为林拓“不负责任”的撂挑子行为。
孟杳没打算为林拓辩解,总不能把莫嘉禾的事情告诉他们,而且客观来说她也是林拓撂挑子的受害者。
“所以现在我们开始……”
“啪——”
她开口重新整理局面,却骤然被一个被子的碎裂声打断。
孟杳愕然地看着一贯好脾气的张雷暴怒地摔碎了林拓家的杯子。
“玩票是吧?!老子工作工作不干了,店店不开了陪他拍什么狗屁独立电影,不指望他上院线赚大钱,就他妈想看个好片子出来,他想不干就不干了是吧?!”
“这几个人在这忙前忙后半年,真当是为他发的那点儿钱呢?!”
孟杳完全没想到他们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愣住了。
沉默了许久的唐毅也冷笑一声,好像在回答他的问题:“人家有钱啊,有才华啊,想拍就拍,不想拍就不拍。工资不是给你了么,欠你的?”
语气里有一丝自嘲的悲凉。
孟杳看见他眼眶居然有点红,甚至疑心是自己的错觉。
张雷低声爆了几句粗口,叉着腰在客厅里暴躁地转了几圈,最后拿出手机,“我给他打电话。”
半分钟的沉默后,他暴怒一声,差点将手机也摔出去。
唐毅见状,一声不吭转身要走。
孟杳紧跟着开口:“你们心里有想法,可以等林拓回来和他谈。我应该没什么资格和义务替他道歉,但我能解释的是,他是为了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也是我的朋友,临时离开的。事发突然,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所以没有提前告知你们,也没办法提前安排好剧组的事。”
“另外,不管你们是为什么觉得后期剪辑和补拍只有林拓能完成,也不管你们会不会配合我,我都会从今天开始负责这部分工作。”
“当然,如果可以,我需要你们的协助。你们应该也认同,我比林拓更擅长部门协同和合作——不是因为我脾气好,是因为我有这个能力。”
说到最后,她直视唐毅。
唐毅瞥开了眼,表情仍然很不痛快。
孟杳没别的话要说,眼神淡淡从唐毅和张雷脸上扫过,最后落回自己的电脑屏幕。
“走之前把玻璃扫掉。”
她说完喝了口水,径自开始工作。
她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脊背僵直,一副专注模样。可实则无法不关注那两人的态度。
他们还是走了。
张雷拿扫帚来清干净玻璃碎片,兜起袋子起身的时候说了句:“我等他接电话,先跟他聊一下。”
不知道他是否有意向她解释什么,孟杳也就当没听到。
但等客厅恢复寂静,她用两块专业屏幕看到他们一刀未剪的素材的第一个镜头,还是鼻头一酸。
委屈有之,恐慌也有之——她并没有自信能独立完成剪辑。
这一刻她甚至也想给林拓打个电话,说要不还是你来吧,我给你打下手。我从来没真正拍过电影,我还需要学。
但这不可能。
孟杳盯着屏幕上唐玛丽女士的定格特写,深深沉了一口气,咕嘟咕嘟又灌了一整杯水,才一鼓作气般点下播放键。
整整十个小时,孟杳还没看完四分之一的素材,笔记和导图写写画画十几页。
专注起来没觉得饿,停下来之后便觉得头昏脑涨。她站起身绕着桌子走了两圈,再打开手机,有林拓的消息,说已经找到莫嘉禾,确定她的状态是安全的,但还没有露面;还有江何问她后期会开得怎么样,有没有吃饭;最新一条是钟牧原,他今天找莫嘉穗聊了聊,给她列了几个莫嘉禾可能的去向。
最后这条信息叫她恍然想起,也许请钟牧原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