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就打电话给一个朋友,拜托对方查一下莫嘉禾的出行信息。“嗯,是朋友,我不作非法用途。”他这样说完,就挂了电话。
孟杳觉得很神奇。
这些年大家总说江何不务正业,裴澈从小到大马术滑雪、竞赛游学,连沈趋庭这种都在常春藤盟校混了两张毕业证,江何从长岚到东城到伦敦,履历好似一普通做题家,毕业了也没进家里公司,不怪媒体都爱把他写成被江自洋被嫌弃的流放儿童。
可孟杳发现一到关键时刻,江何哪儿都不差。论做生意,他手上没砸过任何一家店;论人脉,他倒比裴澈还灵活,好像什么三教九流的人他都认识几个。
江何察觉到她的注视,以为她担心,说:“我一个朋友,人很靠谱。估计明天上午就有消息。”
孟杳恍然回神,点点头。
江何看她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催她,“快去洗澡,早点睡。”
“你陪我睡。”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留宿的打算,但还是直接邀请。
江何:“……”他发现自从去了趟湖城,孟杳就特别热衷于要求他陪睡,而且特别理直气壮、坦坦荡荡,哪怕其实十次有八次他俩不会老老实实地睡觉。
他有些哭笑不得,说这算一种情趣的邀请吧,她好像缺乏一点矜持;说没情趣吧,他又其实非常受用——每次孟杳这么直直地、定定地看着他,他都想疯狂地抓住她,用唇、用手、用目光,用他所有的一切记住她每一刻凝视。
孟杳见他没反应,以为他是太累,解释道:“如果你累的话也不用那什么……我就是跟你一起的时候睡得更好。”
孟杳每次和江何一起的时候,睡眠质量都特别好。她很难说这到底是出于情感的依赖、身体的契合,还是习惯的相通。
大概三者都有。
她和江何睡觉都喜欢留一点微弱灯光、他们一个爱左侧一个爱右侧、江何睡觉从来不打呼噜、还霸道地不许她早起因此她总有回笼觉睡……
还有她喜欢他偶尔起床气发作的时候警告地捏她的后颈,力道会有点重;以及他总是用完她最后一点力气再无限缱绻地亲她的脸颊,口腔里有好闻的漱口水香气。
孟杳有一次和向斯微视频聊天,特别认真地说了一句:“我真的好喜欢和他睡觉。”
向斯微一脸吃了脏东西的表情。
孟杳还解释:“不是那种……是真的喜欢,跟他睡觉,单纯的,睡觉!”
向斯微骂骂咧咧地挂断视频。
现在,江何也用一种吃了脏东西的表情看着她。
孟杳“呀”了声,以为他误会了,“我不是质疑你的体力啊……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睡。”
江何:“……”
她还要说什么,江何转身去阳台收了她晒的浴巾,往她头上一丢,“快点洗澡,不要说话!”
“…哦。”孟杳默默转身去了浴室。
这天晚上他们当然什么都没做——都有点累,也都在担心,没有其他的兴致。
但江何还是亲亲她,将她用力揽在怀里。
孟杳枕着她喜欢的肌肉刚好的胳膊,声音瓮翁地问:“明天就能知道莫嘉禾去了哪吧?”
江何给她肯定的回答,她闭上眼睡去。
第二天,林拓的微信比江何朋友的信息来得更早。
[我也许知道她去了哪里,先去找找看]
[剧组你先看着办]
两条简短信息,加一张东城飞往京都的机票截图——林拓昨天晚上就飞红眼航班,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孟杳坐在床上发懵。
江何从外头带了早餐回来,一边拿着手机一边走进卧室跟她同步消息,“三天前有出境记录,去了京都。”
孟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了?”江何问。
孟杳把手机递给他,“林拓去了京都。”
江何也微讶,看了一眼后安慰她,“现在你基本可以放心了。”
孟杳点点头,但还是有点回不过神。
“你说这是神奇还是讽刺,家人朋友都找不到她,居然是一个不认识的人知道她会去哪里……”
江何疑惑:“不认识的人?”
“他们俩以前都是明德的,但莫嘉禾一直不认识林拓。她到现在也以为他只是个普通导演。”
江何这才明白过来,他昨晚还以为林拓跟莫嘉禾是有过恋爱关系之类的。他想到林拓那样疯魔的艺术家性格,一时不知是何心情。
“我之前问林拓,就是觉得,也许他才是最了解莫嘉禾的人。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其实都对她不够关注,也许只有林拓用心地关心过真正的她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唏嘘,为一道从未得到回应的目光。
江何却摇摇头给她泼冷水,“未必是件好事,只能说幸亏林拓是个正人君子。”
“为什么?”
“有个陌生人对你了如指掌、关心你的性格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