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拓起身,“来一局。”
两人自觉离开厨房,孟杳洗完澡神清气爽,又见窗明几净、所有东西摆放整齐,便充满干劲,哼着歌开始规划菜谱。
莫嘉禾在阳台上发呆看雨,江何走过去邀请她一起打牌。
莫嘉禾愣了一下,低声道:“…我不会。”
江何惊讶,哪个留学生逢年过节不打两把德扑?不死心问了各种种类的牌,莫嘉禾居然是真的都不会。
问到最简单的争上游时,莫嘉禾羞赧地低下头,“抱歉,我没接触过这些。你们玩吧,不用管我。”
这就有些尴尬了。
江何后知后觉,自己方才的逐一追问似乎不太尊重人。正要道歉,林拓插一道声音进来:“下棋么?”
他不知从哪翻出来一套围棋,木质棋盘都褪色了。
江何当下就觉得惊奇,跨年夜下棋,他这辈子没登过这种大雅之堂。可他克制着没说话——万一莫嘉禾真想下棋呢?
结果莫嘉禾犹疑两秒,还真回答:“这个我会。”她的语气似乎都轻快了些,还挺兴奋。
江何:“…行。”
不玩则已,既然要玩,不管是什么,江何都不含糊、不露怯。
“那咱们两人对弈,输了就另外一个顶上,连弈三局的算赢。”他主动提出规则。
“……”林拓无言地抬了抬眼。这哥们儿怎么玩什么都一股江湖痞气?好好的下棋,被他说得像拼酒。
谁想莫嘉禾居然爽快应了,还问:“要不要赌筹码?”
江何赞许地点头,“一百一局,是个意思,怎么样?”
“好。”
林拓忍不住出声提醒:“…以围棋的时长,我们吃饭前顶多下完两局。”
江何一懵,“…也是。”
下一秒,莫嘉禾灵活提议,“那我们下五子棋吧,这个我也会。”
江何:“行!黑白配吧,决定哪两个先来。”
“好。”莫嘉禾小幅度地点头,好修养几乎已经压不住兴奋劲儿。
林拓被江何拽着伸出手掌加入黑白配,又看着他们俩率先开局。
莫嘉禾十三岁起在明德蝉联了三年围棋大赛冠军,第三年还把声名赫赫的前围棋社社长下得当场崩溃扇自己巴掌。他肯定没记错。
现在莫嘉禾盘腿而坐跟江何就五子棋展开激烈对弈,一贯整齐优雅的披肩卷发被随手扎在头顶。他也确实没看错。
他刚刚趁着拿药偷偷把自己家陈年老棋盘带过来是为了什么?五子棋随便找本田字格就能下啊!
林拓看着看着,无声地笑了。
行吧,开心就好。
他起身,拿起莫嘉禾的空杯去厨房续了杯温水,悄悄放在茶几上。
第一局莫嘉禾以微弱优势胜出,红着脸抬起头来,兴奋得口干舌燥。顺手喝了口水,笑着对林拓道:“林导,到你啦!”
林拓看着她红扑扑的脸,笑着点点头。
莫嘉禾一边清棋盘一边感叹:“江先生,你下五子棋还挺厉害的,我很少遇见能跟我下这么久的。”
江何顿了一下,没想到这大家闺秀还挺不谦虚。他笑笑拿出手机,“我上学的时候没干正事,这些上课摸鱼的东西都挺擅长。”说着亮出屏幕,“来吧,面对面建个群,转钱给你。”
“好的!”莫嘉禾拿出手机。
三人建好群,江何又把孟杳拉进来。林拓看着对话框里莫嘉禾小小的头像,好像是她高中时的样子,还穿着明德的校服,忽然有些恍惚。直至被莫嘉禾催了一声,才抬头,在她的白子旁落下自己的第一枚棋。
孟杳端着菜刚走出厨房,便被江何拉过去,摁着肩膀坐在棋盘前,“你来!赢她一百我给你转一千红包!”
她低头扫了眼,明白过来,无语道:“…你戒赌吧大哥。”江何在棋牌类竞技中的手气差到令人发指,每回这种局,不论对手是谁,输得最惨的都是他。
江何轻推她肩膀,“别废话,你看能不能赢她。”
孟杳:“…我饭做好了。”
江何顿了一下,看向餐桌,“哦,那先吃饭。”
四人上了桌,孟杳观察莫嘉禾,发现她脸色明媚许多,脸上那一层虚浮的潮红也褪去了,整个人看着同从前一样,清丽文静。
只是的确胖了些。
想到之前钟牧原说她主动恢复用药,孟杳微微放心,给她盛了碗蛋花汤,“估计你吃不下别的,慢慢喝点汤吧。”
莫嘉禾下了好久的棋,胃里胀痛的感觉消下去,看着漂亮的蛋花在汤中翻滚,笑着点头,“谢谢。”
孟杳又抬头看江何和林拓,这俩人倒不见外,吃得特别香。对爱做饭的人来说,这种捧场的朋友是最招人喜欢的。
这阴差阳错聚起来的跨年局,倒也不赖。
她起身去冰箱里拿出之前买的果汁,倒了四杯,“跨年欸,干一杯?一人说一个新年愿望!”
林拓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