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糊地开口:“…江何。”
江何心里一紧。
她几乎是在呓语:“你为什么卖马场……”
为了听清,原来拉开的距离又被拉近,江何俯身,闻到她被被窝里一股淡淡的香。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梦呓两句,再没有说什么,她彻底睡着了。
江何直起了身,站在床边静静地看她。
是啊,我有一件事瞒着你。
我是个不合格的朋友。
坦荡、诚实,我一个也做不到。
如果你知道了,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请原谅我吧,如果我选择一生都不坦诚。
直到听到她呼吸完全平缓下来,江何才走出她的卧室。
厨房里她那一排锅还是整齐壮观地摆着,他知道她的强迫症,没敢去动。拿了水池边挂着的一个小铁锅,切了点姜片,倒进可乐一起煮。
他的厨艺,也就够用这些了。
等待的时候又拿手机,给常去的餐厅打电话,订一份粥,又嘱咐他们炒一份清淡的时令蔬菜。
可乐姜汤煮好,他又进卧室拿出孟杳的保温杯,洗干净了装好,放到她床头柜边。
见她睡得熟,没出声,拿手机发微信给她,醒来了就能看到。
床头柜上她手机亮起又熄灭,他准备离开。
移步的瞬间却看见她的手机又亮起来。
微信电话,钟牧原。
没有声音,只是屏幕一直闪烁着。
江何看了半分钟,拿起孟杳的手机,走出房间接听。
“喂?”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瞬,然后声音焦急,“你是谁?我找孟杳。”
“江何。”
钟牧原哑然:“孟杳呢?”
“病了。”
“我知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还没好吗?有没有去医院?”钟牧原今天给莫嘉禾做心理咨询,刚刚才听莫嘉禾随口提到,说孟老师前两天感冒了。
所以他才打电话来。
江何耐心无几,冷笑道:“你知道,然后让她自己在家踢被子?”
钟牧原哑然,听不懂江何的意思。
“赶紧滚过来。”江何挂了电话。
钟牧原很快就到了新梅雅苑,急匆匆穿过花园正要上楼,就看见江何站在楼下。
他穿一件白 t 恤,外搭一件黑色工装马甲,宽松的黑色长裤。
休闲轻松的打扮,压不住鹤立鸡群的矜傲气质,和眉间满蓄风雷的阴沉。
钟牧原以为这又会是一次激烈的冲突,却没想到江何看见他,黑着脸走过来,隔着三四步远扔过来一把钥匙。
“三十七度八,还有点烧。醒了要是还不行赶紧带她去医院。”
钟牧原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孟杳的情况。
刚刚被丢过来的钥匙砸到他的拇指关节上,有点疼。
钟牧原怔然地想问他为什么态度大变,抬头却见江何已经走了。
单手插兜,背影依旧透着股不可一世的拽劲,疾步走远了。
吃窝边草,你干得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