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看他像陌生人一样,失望之余,他却好像还是很想吃掉她。灵魂残缺,身体虚弱,性格冷漠?那吃起来或许会是另一种味道也说不定。
反正就认准了这一只倒霉恶魔。
他体内同样也流着恶魔的血,继承了恶魔最自私邪恶的那一面。无论是人,还是物,一旦落入他掌心,那就默认为是他的所有物,自动受到永恒的标记和占有。不管小恶魔变成了什么样,他都不会放过她。
于是,他开始同时策划两件事。
一件事是杀掉外面所有人,这件事已经有了大致的思路;
另一件事就是让小恶魔再次心甘情愿接受他的疼爱。虽然依然毫无头绪,但此事更为重要,也更令人期待。
前一件事成功了,那他们就能一起甜甜蜜蜜地上天堂,失败了,那就恩恩爱爱地一起下地狱,也很好。
心绪变得平静下来之后,纸鬼白满怀柔情,轻轻动身,伸手替沉睡的病人理了理被褥,盖好被子,以防漏风。
正欲回身,她却忽然伸手,搂在他腰上,松松地抱住了他。
她没有醒,这可能就只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因为她以前也经常抱着他睡,所以感受到他的气息后,就自然地对他伸手了。
抱过来后,还用头顶了顶,像是在蹭他的胸膛一样。
被抱住之后,纸鬼白只犹豫了一瞬,便施放了强制昏睡咒,确保她不会被吵醒,动作很快,称得上果断。吟唱咒语的声音极轻,悄悄话一般,就像是在自习室里默读那样,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实质性的声音,仿佛只是做出口型,让气流通过。
施法动作和材料的运用,一如既往交给了外部脑。
上了保险之后,他便翻过身子,毫不客气地压在了她身上。
徐徐伸长双臂,伸懒腰一般,架在她头顶,压在枕头上,将她圈住,搂在臂弯里。双腿分开,跨坐,骑在她大腿上。
上半身紧紧相贴,跟她互相抱住。他在上,她在下。又抬手拽了拽被褥边缘,将一切重新打理平整,跟她一起裹在温暖的被窝里。
一切都跟记忆中的一样,还是绵软无比,甜而不腻。她体温不高,甚至比凡人还要低很多,所以带着一股奇异的冷香。过去她总说只有他的气味令人心悦,其实对他来说,她亦是唯一好闻的那个。相比之下,龙,死板枯燥,恶魔,腐臭阴冷。
抱都抱了,不如再多要一点。纸鬼白垂下脑袋,凑近细闻,鼻尖几乎要贴在她皮肤上。
“什么晚安吻,谁要亲脸。玩过家家么?”
他嘀咕了一声,径直含住朱唇,深吻了进去。
湿热交汇交融,舌与舌肆意交缠,攻势迅猛激烈。
“唔……”纸夭黧有些呼吸不畅,迷迷糊糊发出呓语。舌尖被逗引,不断被卷走吮吸。
一想到这是现在的她可能完全接受不了的事情,纸鬼白就更兴奋了,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小恶魔肯定想不到这个年纪他们就已经深喑此道了。如果是在白天清醒状态下的话,她必然会为他的吻技所折服,陷入眩晕的。
但是她现在什么也记不清,若他贸然行动,突然吻上去,她肯定会很困惑,在不安和惶恐中,将他视作什么奇怪的角色,从此对他敬而远之。虽然记忆不全,但基本的常识和逻辑思维还是在的。
兄妹,还是一对年幼的兄妹,无论怎么看,这样做都太诡异了。
纸鬼白抽出舌头,微微分开脸,扫了她一眼,既是确认她仍在昏睡,又像是挑衅,目光锁定在她被唾液沾湿染亮的红唇上,欣赏她这幅凌乱、丧失自我掌控权的模样。
很遗憾,就是这么诡异,这么奇怪。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他们兄妹,这就是他们俩的关系。全世界树的龙族都知道他们形影不离,无论去哪里,无论做什么,都黏在一起。他们不是普通的兄妹,跟其他人不一样。
她依靠他的影子和血苟活至今,而他也将她视作自己的另一半,在她身上倾注了全部的热情和关爱。
心中忽然一动。
纸鬼白的瞳孔颜色缓缓转红,仿佛注入了鲜血,放射出猩红寒光,红光微弱,却不容忽视。在昏暗的房间里远远看过去,宛如凶兽苏醒,蛰伏在床上,死死盯着怀中的小女孩,令人不寒而栗。
他已经切换状态,从龙瞳,切换到恶魔之瞳,所以才会呈现出这般如血嫣红。
这双眼睛,连通了虚空中的那无数双眼睛。那些不可见的眼瞳随着红光一并复苏,同时睁开了眼眸。
其实他跟他的先祖,最初的深渊君主【神之冠】非常相像,他们都有很多眼睛,可以同时注意到周围所有事物,所有方向。就算被戳瞎了,也能很快自愈复原——当然这是数年以后挑战【神之冠】时他才会发现的事情。他们各方面都极其相似,就连触手都是一样的。
只能说确实是一家人。
他这辈子可能是跳不出与家人自相残杀的怪圈了,这或许就是宿命,也可能是某种诅咒。
这些眼睛成为监控,悄悄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