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候,是在床上。
孤身一人。
她没什么力气,僵硬地眨了眨眼。
不知所措……
不知脸上已泛起病态的红晕。
她叫纸夭黧,是个混血恶魔,今年七岁。但是她刚才……
刚才……
再次闭上眼,脑海中立刻浮现那个男孩的身影。
龙角。
耳坠。
金瞳。
闪耀美丽,气息炙热,见之不忘。
记忆变得湿热黏腻,像是进入热带雨林的漫长雨季,倾盆暴雨淹没了一切。
刚才他一直坐在她身上,虽然不清楚他在做什么,但是,弄得她很难受。
又好像很舒服。
无论是他的手指,还是舌头,还是……都烫在她身上。
莫名让人想躲起来,把头埋进被子里。不过他不许她闪躲,一把从她手下扯过被褥,抬手甩下床,甩出一大片赤金色的烈焰,非常壮观,仿佛一群金蝶。他力气非常大,而且眨眨眼就能放火。她怕他把衣服也烧了,所以没敢反抗,一动不动地让他脱掉了她全部的衣服。
不过脱掉之后,他还是全烧了。
还说会送给她新的。
他说她不需要任何旧的东西,他会把过期的东西全部烧掉,全部都配给她新的。
熊熊大火吞噬了整个房间,纯金色的残蝶飞得到处都是。烧完以后,她就失去了力量和意识,睡了过去。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醒来以后,被子还在,衣服也还在。蝴蝶都消失了,烧焦的灰烬也不见了,男孩留在她身上那些深紫色的痕迹不翼而飞,残留在她大腿根部的斑驳血迹也都没了。
这意思是什么也没发生?
刚才……那些难道是南柯一梦?除了梦,她想不出其它解释。
她为什么会梦到这种奇怪的东西?还挺不要脸的。
梦里的男孩不在这里,他去哪儿了?为什么不继续待在她身边,而是把她给留在了这里?她记得以前他们俩是一直在一起的,不管是去哪里,无论是做什么。
他这一走,还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他走了之后,这个房子里很安静,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但是屋子这么大,肯定还有其他人。
还会有谁在?
她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这里的一切都无比庞大。每个房间都直径百米,天花板很高,而且有很多天窗,多余的空间看起来很浪费,她用不到,不是为了她准备的。
是为了龙。
这里是龙族的世界。
——这里是一切神话的起源地,宇宙中心【世界树】。
血统不纯、恶魔之子、黑暗魔力……一些让人头疼的东西钻进了脑海。
真倒霉。
不过,对她影响不大,反正轮不到她继承王位。她是女的,头上还有个哥哥。得除掉这家伙她才有可能上位。
喔——!那个男孩是她哥哥,她想起来了。
真好啊,性别男,所以更有可能登上王座。不过他那边貌似也不怎么顺利,因为血脉问题。
他们是双胞胎,所以他们处境是一样的。
倒也不一样,她不受待见,是因为能力不足,表现太差,他却刚好相反,恰恰是因为表现太好,所以与世不容。
为什么大家不能好好相处呢?
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很久了。
好困好累好晕好想睡……
但是她头痛欲裂,痛得她睡不着。而且一点力气也没有,连捂头的力气都没有,止不住脑子里那个敲大鼓的砰砰声。
怎么回事?她一直这么虚弱的?简直是奄奄一息,连咳都咳不动。
不啊,她记得,她虽然弱,但身上应该没这么疼,下床的力气肯定还是有的。
这幅鬼样子能成什么事。
她再不济,也是王权的合法继承人之一。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输都不知道怎么输的。她倒要看看王位最后花落谁家,结果一出,她就自尽。不管是谁登基,她都不会开心的。
明明是【世界树】唯二的小殿下,无论怎么看都是天选之子,但尊贵、体面、荣耀,她这一生,一天也没有得到过。
倒霉死了。
现在连床都下不了。
哦不,她好像有办法了。能下。
应该庆幸她魔法学得还不错?
肉身弱小,所以只能多动动脑子了。
【单兵,翩闪,咒法召来。】
神识一转,套装加身。
她挂在披帛里,跟着飘起,飞上半空,襦裙裙摆堪堪拖地。头还是火辣辣的,晕乎乎地勾着轻盈的绸缎往前飞。这套作战装里自带了飞行装备,也就是这条浅红色的长披帛,穿上就能飞了。
这个鬼地方那么大,谁要走路。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