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点点头,道:“傅言之那里可有什么动向?”
姜子默道:“暂时还看不出什么,金吾卫也一切正常,就是……”
“什么?”
“听闻陈丞相府上有些不太平。”姜子默抿了抿唇。
“不太平?”沉鱼不解。
“听闻陈澍病得厉害,明日丞相府会派人送他出京,去庄子上养病。”姜子默瘪了瘪嘴,道:“陈澍腿虽不好,倒也没听说身体有什么问题。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这两日他们府上出入的人多些罢了。”
“那傅言之呢?”沉鱼突然问道。
“傅言之?”
“他这几日,可去过丞相府?”
“傅言之这两日都在宫中,并未出来。不过周姒这些日子倒是住在周府里,前几日还陪着她父亲周晏去过陈丞相府上,应该是为了探望陈澍。他们两家虽出了这样的事,可到底是攀过亲的,相互走动走动也正常。”
姜子默说着,看了沉鱼一眼,道:“你也别太多心了,弄得草木皆兵反而不好。”
沉鱼没说话,半晌,方抬头看向他,道:“我知道了。”
网破(二)
翌日一早, 沉鱼便乘着马车朝着周府里走去。
鸢尾坐在车上,颇不安的望着她,道:“郡君, 荣王妃这赏梅宴连咱们大娘子都没请,当真是蹊跷得紧。”
沉鱼脸上挂着疏淡的笑意,道:“她自然不会请长姐,若是我一直与长姐在一处,她倒难做了。”
鸢尾听得云里雾里,只是心底越发不安起来。
沉鱼笑着道:“你放心, 我绝不会让你出事的。”
“郡君也不能出事!”鸢尾急道。
“我出不了事。”沉鱼说着, 莞尔一笑。
鸢尾不解其意,却也跟着笑起来,左右有郡君在, 总能安然度过的。
周姒已在周府门前候着了, 她着了一身桃红色的曳地长裙,显得格外妩媚。
她笑着走上前来,道:“郡君肯来真是太好了。”
沉鱼没说话, 只幽幽看着她,道:“王妃今日似乎兴致很高。”
周姒一怔, 抚了抚自己的脸颊, 道:“是么……”
沉鱼没再回答,只径自朝着周府里走去, 道:“太傅呢?”
周姒磕磕巴巴道:“祖父身子不适,在房中歇着。”
“我去看看他老人家。”沉鱼说着, 不等周姒回答, 便离开了。
周姒赶忙跟上去, 道:“这个时候祖父许是睡着了, 郡君不若先随我去赏梅吧。我在梅苑里布置了酒菜,郡君定会喜欢的。”
沉鱼脚下一顿,转过身来望着她,只见她目光闪烁,手中的帕子绞得很紧,她见沉鱼打量着自己,便赶忙避过了目光,解释道:“宾客们已到齐了,只差郡君了……若是再耽搁些时候,只怕酒菜就凉了。”
沉鱼道:“今日除了我,王妃还邀请了谁?”
周姒咬着唇道:“陈家二娘子陈浣……”
“陈丞相家的那个庶女?”
“是……”
“那便让她等着。”沉鱼说完,便拂袖向前走去。
周姒无奈,也只得跟在她身后。
周太傅的院子里早没了往日的雅致,地上都是落下的竹叶,夹杂在累积的雪中,疮痍的如同久未人居的院落,让人看着便觉寥落。
沉鱼眼底带了三分怒意,道:“怎么回事!”
周姒咬着唇,道:“祖父病了许多时候了,他病中喜静,所以……”
“周姒,你别忘了,当初你父亲执意把你嫁给陈澍,也只有太傅一人护着你!无论你父亲如何,你也不该允许旁人这样待他!”
周姒强自道:“这是周家的家事,我不过是个嫁出去的女娘,能做什么?”
沉鱼冷笑一声,道:“你这荣王妃是白做的?连个老人家都庇护不了,要你何用?”
“郡君得太后宠爱,自然不知道我的难处。我虽是王妃,可素来不得殿下的心,在家中也说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