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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觉间傅惜语也走到了宋许意面前。
“走吧!”
傅惜语的声音一如以往一般平静。
这几年来两人已经有了默契:一旦陆敦出现在傅惜语面前,便意味着傅惜语即将要去医谷医治。
宋许意觉得傅惜语应该是知道自己知道点什么的,但两人有默契地从没提起过这件事。
仔细想想,十年的时光过去了,傅惜语整个人似乎一直没变,除了眼角眉梢带上了一种偏于成熟女子的娇媚,一如当年那般冰冷淡漠。
她在这世上活着,却似乎只是活着,就像是每年过年的时候,大家都会许下新年的愿望,而傅惜语从来都只是笑着,从来没有吐露过任何关于未来的期盼。
宋许意原本以为自己算是熟悉傅惜语的人,然而宋许意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其实根本不知道傅惜语在想什么……
宋许意更明白:傅惜语是不会主动说的。
但这天下,总有人知道傅惜语的想法……
宋许意看着傅惜语的背影,微微抿紧了唇。
……
这一晚,傅惜语房间里的灯亮了一整晚,宋许意也一夜没睡。
第二天早上,宋许意看到傅惜语出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师姐!”
宋许意深吸了一口气,大喊出声:“我哥说不久之后让我下山和他一起游历,我想邀请你一道去——”
大概是宋许意一向极为乖巧,很少主动提出要求,傅惜语似乎有些惊愕,抬头望了宋许意一眼。看到宋许意游移的眼神之后,似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绷紧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笑。
“好。”傅惜语轻声开口。
这一刹,宋许意一颗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因着脸上的疤痕,傅惜语整个人算得上是生得丑陋吓人,但她时常会有一种感觉,觉得傅惜语长得十分漂亮,正如同此刻,宋许意看着傅惜语的笑容,竟差点看痴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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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许意这些年来已经接了钱贺的班开始带弟子们的早课,在训练完弟子之后,往常时候宋许意都会自己练功,然而这天宋许意却怎么也聚集不了心神,索性收拾好行李细软,等在了通往大门的道路两边提前联系了医谷的马车过来接人。
陆敦此人无比狡诈,他知道每年傅惜语的情况瞒不住人,便对外颠倒黑白,宣称傅惜语身体有旧疾,他每年需为傅惜语调理真气才能让傅惜语继续维系性命,其余弟子深信不疑甚至还赞他是菩萨心肠,却只有宋许意明白:陆敦才是造成傅惜语病症的罪魁祸首。
时间一点点逐渐流逝,入夜之后,道路前方突然一阵喧嚣,钱贺的声音带着哭腔传来:“师姐你千万不能有事,三师弟才刚刚遭遇不测,若你也……我实在是承受不住……”
宋许意心中一紧,连忙上前:傅惜语面如金纸,唇边还有斑斑血迹,情况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危急……
宋许意咬紧牙,想起宋谷主教给她的吊命的针法,也顾不得陆敦还在一旁,当即便掏出银针封住了傅惜语几个重要的穴位。
“师父。”在施完针之后,宋许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深吸一口气跪在了陆敦面前:
“师姐身体羸弱,应多加散心调养,弟子恳请师父,如若师姐这一次能痊愈,还望师父能应允让师姐随我下山游历,调养身体——”
不同于之前的虚弱憔悴,陆敦如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的气息,仿若饱餐之后餍足的野兽,而他的内息也愈发深厚,让人难以猜测。
此时一众弟子和几位门主都聚集在一旁,宋许意知道自己的这番话会让陆敦不悦,但这是宋许意能找到的最好的机会,依照陆敦平时表现出来的宽仁模样,陆敦必不会拒绝。
一定要想办法将傅惜语调开陆敦身边!傅惜语的身体已经消耗得极为厉害,如若再来一次,傅惜语必定内息紊乱,滋生心魔。
陆敦目光沉沉地看着宋许意,宋许意这才察觉到陆敦的一双眼和傅惜语生得极像,有那么一瞬间,宋许意在陆敦的眼眸里察觉到了骇人的气势,但随即陆敦便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当然可以,惜语这些年确实也辛苦了。”
“不过许意,”陆敦摇起了扇子,唇角的笑容更深了一些:“你如今也已十六,也是时候到我膝下来练武了,等你游历回来,为师便来考校你……”
这一刹,宋许意感觉自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小兽,后背一阵发凉。
她隐隐约约知道承受陆敦教诲的可能下场是什么,被吸干了功力的三师兄便是近在眼前的示范……
但此时已然由不得宋许意拒绝,宋许意一时间也想不出理由拒绝。
最终,宋许意还是挤出了一个笑,重重地朝着陆敦磕了个头:“多谢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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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惜语这次的情况极其凶险。
直到第二天傍晚,宋谷主才推开了竹屋的门。
“命算是保住了!”宋谷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