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扎成宽松的低马尾辫,尾端系着红色发带,打了个很仙气的蝴蝶结,垂下两条长长的飘带。
随着舞动的动作,耳畔滑落几缕浅短的碎发,在冷白的光下仿佛每一根发丝都闪着细碎的冷光。
明明平时看上去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可怜模样,此时却满是清冷肃杀气,惊艳台下众人的眼。
陈绥翘着腿,往后靠着椅背,慵懒的坐姿,眼神却专注认真地看着台上人的表演。
台下没有灯,光线昏暗,他隐在暗夜里的侧脸,却又叫人瞧出一点温柔的欣赏来。
那双平日里总是懒得认真看任何人事物的眼,此刻满是那马尾辫末端飞舞的红色发带。
短短几分钟,这支剑舞结束。
闻喜之后抬脚,那把剑落下,又被她踢至半空,甚至不用特意去看,伸手稳稳接住,挽一个漂亮的收尾剑花,行礼谢幕。
台下众人似乎意犹未尽,慢半拍地叫好鼓掌,韩子文拿着扩音喇叭迷弟般地疯狂在喊:之之同学是最棒的!
还不够,扩音喇叭怼到钱多多嘴边,让她一起喊。
主持人上台,台下掌声都还未歇。
前两排有人起身离开,是闻珩。
旁边的男生也在这时提着那杯满杯红柚离开,留下道背影。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陈绥回想起刚刚余光不经意瞥见,闻喜之跳剑舞的时候,这男生在台下拿着手机拍了全程。
说不上为什么,陈绥提着那杯芝芝莓莓跟了上去。
男生拦了个女生问路:同学,请问后台怎么走?
女生给他指路,让他从旁边的侧门进去,里面是环绕整个大礼堂的环形通道,舞台背面就是后台。
男生道了谢,女生很害羞地说不用客气,又亲自带他到侧门那里,推开门让他进去。
大礼堂的环形通道是整面环形的玻璃幕墙,透着一点外面花园里的昏黄路灯灯光,天花板吊顶上的白色照明灯冷光落下来,一冷一热的光线使得整条通道有种矛盾的诡感。
陈绥没有跟得很紧,落了挺长一段距离,也因此,还未抵达后台的转角,就听见一道满是惊喜的熟悉声音响起
师兄?!
你怎么来了!
陈绥脚步一顿,三两步跨过去,背靠着墙,偏头看转角那头的后台。
闻喜之刚下台,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手里拿着那把剑,一抬眼,看见周林燃出现,还以为是幻觉。
小跑几步上前,立在周林燃面前将他细细打量,周林燃唇角带笑,由着她看,手里那杯满杯红柚递过来:现在还喜欢喝这个吗?
这才发现,不是幻觉。
老友相见,难免开心激动难掩,闻喜之接过那杯满杯红柚放在一旁,手握着剑后退,眼神示意周林燃拿一旁墙边的收缩撑衣杆。
来比一下!
周林燃也没拒绝,抬脚一勾撑衣杆,往上一踢,稳稳接在手中,把撑衣杆收缩到最短,含笑的眼眸看她:来。
看剑!
闻喜之握着剑刺向周林燃。
周林燃侧身一躲,用撑衣杆格挡着,滑至那把剑的尖端,又顺着另一面抬上来,滑到底。
闻喜之手腕一转,翻身绕开,从他侧面刺过去,也依旧完全被他挡下。
她一直进攻,周林燃却只是防守,从不主动攻她,最后一招,连防都不防。
那把剑抵到他胸口,挨着羽绒外套,他却只是笑:你赢了。
闻喜之收了剑,撇嘴:你又让我。
是你厉害
周林燃话没说完,羽绒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比了个手势,习惯性揉了下闻喜之的头顶,绕过转角去另一边通道接电话。
陈绥在暗处看完全程。
后台有道出去的玻璃大门,此刻微微敞开着,钻进来凉风有些冷,闻喜之闲得无聊,走过去准备将门关上。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她以为是周林燃回来,头也没回,正要喊他,才发现玻璃门上映出一道颀长身影。
是陈绥。
闻喜之一时愣住,双手还保持着握住门把手的姿势,在玻璃门上和陈绥对视。
陈绥走至她身后,停了下来。
垂眸看着玻璃窗里的她,没有说话,也看不出具体情绪。
一时间,空气寂静下来,夹杂着钻进来的风,有些冷。
闻喜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种心口发紧的错觉,脑子里立即控制不住地想
陈绥怎么在这儿?
他看见了什么?
他在想什么?
不知对视了几秒。
陈绥忽地抬手,揪住她马尾辫尾端的红色发带,轻轻往下一扯。
蝴蝶结散开,发带滑落,绕在他指尖,发梢一轻。
闻喜之转头,下意识摸自己的头发。
头顶落下道冷冷的声音
花、里、胡、哨。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