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楼思德神采奕奕,不似昨晚。实话说,他有些唾弃昨晚上的自己。他楼思德可以有任何情绪,就是不能有像霜打了茄子一样自怨自艾,只要一回想就会很丢脸。
反观连墨神色恹恹,昨晚的失眠让他有些黑眼圈,但胜在年轻,身体也没有感觉多困。
两人吃过早饭后,楼思德便被杜宋叫去玩赛艇,连墨本想回房间睡觉,奈何楼思德不允,非让连墨跟着,一行人就这样出发到海边。
很多人都去玩赛艇了,留下一小部分人在沙滩上的遮阳伞下,桌上有各种各样的饮料和点心。连墨看了一圈,见其他人都各自有说有笑的,悠闲自在,自己也找了一张折叠椅坐下。
这时候,沈余走过来坐在连墨对面,递给连墨一杯水果茶。
沈余身材火辣,穿上泳装之后极有看点,连墨没有跟女孩子这么相处的经验,一时间不知道眼睛往哪儿放。
沈余盯着连墨看了许久,才打破沉默:“你看这里的男男女女,哪个的金主不是在那边的海上玩赛艇。听说你因为钱,而把自己卖给楼思德,我以为你长得那么呆,不会有这些个弯弯绕绕的心思,但我应该是看错了。你跟在这里等金主回来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连墨一愣,他没想过沈余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他对沈余也只有几面之缘,从来没有在背后编排过她,她为何一来就这么说他?况且,她说了这么多,如果不是沈余当着他的面说的,连墨根本不会和自己对号入座。
他更没想到,杜宋是这样跟沈余说自己的。不光是杜宋这么以为的自己,恐怕其他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居然会妄想所有人都会理解他,同情他,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
可是仔细一想,沈余说的也对。他的确是因为钱和楼思德在一起,他跟旁边这些以色侍人的男男女女没有任何区别,他们为了钱,自己也是为了钱。
连墨一时无话,低下头去,神情有些恍惚。
沈余却笑了起来:“说你几句,你还不乐意了,你以后怎么能待在楼思德身边。楼思德在遇上你之前,也有几个男女朋友,不止这些,外面觊觎他的也有不少,自然有很多狠角色,你这个样子,谁都可以来欺负一手。”
连墨再不知晓人情世故,也听出了沈余话里的酸味。也哪里不知沈余想膈应自己,故意说的这些话。
“你没有必要说这些话,钱我总有一天会还给楼思德,到时候,我就和他互不相欠。”
沈余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互不相欠?多少人想爬上楼思德的床,你给我来一句互不相欠?”
......
两人讲的都不是一个层面,连墨不说话了。他不住地喝着果茶,看样子就是在默认。
他已经不会急着去解释这一切,以前希望有人能救自己于水火,现在只希望关心他的人都好好的。他一个男人,挨打受气又怎么样,又死不了,还不是照样能活下去。只要再熬过三年,毕业之后,他想去哪就去哪,也不会再跟楼思德这一圈子里的人有交集,以后也不会过他们习以为常纸醉金迷的生活。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自己在他们眼中是人是狗又有什么关系?
沈余撇撇嘴:“真是没趣,也不知道楼思德看上你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指着海上那一堆人说道:“你看,他们要准备下半场了。”
连墨问道:“你为什么不去看?”
沈余回头瞪他一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上次我在你们宿舍门口被他这样辱骂,你也看到了。我赛艇也挺厉害的,至少在他们这些公子哥里还算中上,但这又有什么意思,现在我跟杜宋在一起,才不要去凑他们的热闹。”
连墨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刚好看到沈余低下腰去拿桌子上的吃食,那汹涌澎湃的胸部就在自己眼前,连墨甚至能闻到那片皮肤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沈余注意过来,连墨呼吸一窒,近乎是狼狈地别过头,脸红了起来。
却忽然听到海上一片嘈杂,连墨有些近视,又没戴眼镜,他只遥遥看到有人摔了什么东西,正往这边大步走过来。
沈余也诧异着往那边看去,只听她惊叫地叫了一声:“是楼思德!”
随后楼思德一脚怒容出现在两人面前,身后跟着的是杜宋和两三人,杜宋跟沈余挤眉弄眼,沈余就一溜烟地跑了,剩下连墨还在原地。
连墨几乎是紧张错愕地站了起来,他不知道楼思德怎么又生气了,等着楼思德发落自己。这是他下意识的行为,不管自己有没有错,只要楼思德是这种表情,那遭殃的肯定是自己。
“走什么?!”
楼思德看着沈余的背影,大吼一声。
沈余身子一僵,突然就不惧了,转过头来,冷冷看着楼思德。
杜宋出来讲话:“你干嘛呢,非要闹到大家都不愉快是不是?余余,过来说句好话,这事就算过去了。”
沈余哪里看不出来楼思德在闹什么,可她偏不愿意做那讨好楼思德的事情来。她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