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思德餍足离开后,连墨收拾好身体以及现场,穿好衣服慢慢挪动着身体,也下了楼来。
在楼下遇上了向霖。
连墨浑身僵硬,他条件反射般的抬头望向刚刚所在的包厢,入目皆是黑色玻璃。楼思德至少没有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他所以为的在众人面前被楼思德操的事并没有发生。
但也没有松口气,他看着向霖一个人站在楼下,仿佛已经等了很久。
此情此景,好像又回到了之前,他也是这般伤痕累累的从夜场出来,在楼下遇到了匆匆而过的向霖。向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他继续机械般的走着,突然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抬头去看,沉稳坚定的脸便映入眼帘。
向霖把他接回了家,他就在向霖家住了一个月。
起先连墨根本不愿意跟向霖透露哪怕一点点事情,后来伤逐渐养好后,在向霖的鼓励下去要了自己打工半个月的工资。
向霖多多少少猜出来来龙去脉,原本他以为是普通的校园暴力,这次看到连墨身上的伤,没想到居然还有性侵。这是向霖始料未及的,他对连墨心里有愧,便把他留在家里照顾了一个月,在连墨愿意吐露心中事后,主动跟连墨讨论解决办法。
可想来想去,此事犹如进入到死胡同,也没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自己和连墨都无法全身而退。放手一搏,就是两败俱伤,敌损一千自损八百。
经过反复推敲,向霖让连墨在开学时回到宿舍带走书本,向霖再批连墨长假,楼思德找不到连墨后必会转移目标,连墨一年半载再回来,楼思德早就忘记连墨,此事应皆大欢喜。
结果是被楼思德撞破,计划失败。
向霖怎么能死心,在正常办公的同时,收集很多楼家的资料,接触到以前从来不会去关注到的阶层,在今天又撞见楼思德单独和连墨外出后,就给楼母打了个电话。
也不知道他跟楼母说了什么,楼母让楼思德立刻回家。可事情的变故在于楼思德不会全心全意的听楼母的话,他只在乎自己,就算有楼母的催促下,楼思德还是在一小时后才离开。
向霖又看到走路一瘸一拐的连墨。虽说没有上次看起来那么惨,可也悲凉得让人同情。
“对不起,我......”
就连向霖都不知道,他说的是哪门子的对不起。要说这整件事的推动者,向霖估计都排不上号。连墨也不知道,在他已经引起楼思德注意的情况下,他成功换了宿舍后,结局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发展到现在这种局面,谁都没有资格再去想如果。一切都是那么苍白和无力。
如今宿舍房间数量早就没有那么紧张,可连墨已经没有想换的想法,源头还是在于楼思德,他去哪里不都是一样?
最主要的,他没有那个脸,在新舍友众目睽睽下,被楼思德粗暴殴打,或者就地被楼思德操干。
对于他来说,楼思德就是个疯子,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他不敢冒这个险。
更何况,连墨被拍下的那些照片,楼思德根本没有删除,甚至还增加了不少新照片。这也是除了楼思德本身绝对压倒性的力量外,他还能待在他身边的另外一大原因。
向霖搀扶着连墨回了自己家,建议连墨去洗澡,连墨死活都不去。最后向霖只帮连墨处理了一些比较明显和严重的外伤,连墨就要回家了。
上次是他连墨还没缓过来,可以在向霖家住一个月。这次连墨怎么想都觉得别扭,他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被男人粗暴对待过的身体还怎么有脸面待在老师的家,他只要一想到向霖会如何想他,就觉得羞愤欲死。
无关情爱的心理障碍没有任何道理可言,他感激向霖为他做的这一切,但绝不会因为自己是弱者,就要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
深夜,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家。虽说房子还没被收走,可那些闹事的人也没再来过。暂时安稳后,连胜利回家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但两人虽同在一个屋檐下,却谁也不在乎谁,连胜利没看出连墨总是伤痕累累的身体,连墨也没注意到桌上那越来越多的药。
期中考试时,楼思德也没再出现,连墨好整以暇地投入到学海里,他已经落下太多课程,被身外事牵扯着不学习是最蠢的事,只要楼思德不出现,他就能心无旁骛地学习,甚至比之前更加刻苦。
考试结束后,连墨的成绩是喜人的,他松了口气,差不多一年了,幸好什么都没有白费。
他奖励了自己一个大炸鸡腿,吃得干干净净,骨头上一点肉渣都不剩下。
看,只要给他一点点甜头,他都会很满足。虽然过往很腌臜,但谁又不是冲着那光明,努力了很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