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仲江似不经意道:“明年要不要再来,把剩下的半程路走完?”
&esp;&esp;贺觉珩没有回答,大概停了一两秒,他的视线从微渺的雪上收回,转向仲江问:“你刚刚说什么?”
&esp;&esp;风其实没有很大。
&esp;&esp;仲江想,远到不了遮住人声音的地步,而贺觉珩刚刚也没有走神,他只是……单纯地装没有听见。
&esp;&esp;心里霎时似塌了一块儿下来。
&esp;&esp;仲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明明这种邀约对贺觉珩来说拒绝才是常态。
&esp;&esp;可是,可是。
&esp;&esp;呼吸上不来气,嗓子堵住一样发酸,仲江露出一个笑来,语气是刻意伪装出的随意,“我说我们明天中午出发,徒步上山去看火山喷发,晚上早点休息。”
&esp;&esp;贺觉珩说:“好。”
&esp;&esp;他们回到了小镇租住的院子,厨师已经提前做好了饭等他们,仲江在餐桌上的表现一如往常,语气轻快地和贺觉珩说起明天徒步的注意事项。
&esp;&esp;然而就算是厨师,也能看出他们两个人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esp;&esp;——这两个人一顿饭吃完,饭桌上的菜几乎没少两口。
&esp;&esp;“我吃好了,先去楼上了。”贺觉珩说。
&esp;&esp;仲江视线从他身上掠过,却什么都没有说。
&esp;&esp;贺觉珩的身影消失在一楼,沙玟坐到仲江对面的位置,动手给她盛了一碗汤,劝道:“多少吃一点,好歹是大厨辛辛苦苦做的。”
&esp;&esp;仲江接过汤碗,跟她讲话,“他拒绝我了。”
&esp;&esp;沙玟看着她,“嗯?”
&esp;&esp;“他凭什么拒绝我?我这一次既没有死缠烂打,也没有盛气凌人,我已经很好说话了。”
&esp;&esp;沙玟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只好虚心请教,“你的意思是……?”
&esp;&esp;仲江冷静下来,她问:“这栋别墅每个房间的热水是单独控制的吗?”
&esp;&esp;沙玟有点茫然,“啊?是的吧,所有出水口都有一个单独的热水阀。”
&esp;&esp;仲江说:“把他房间里的、不,把除了他房间里的热水阀都关了。”
&esp;&esp;沙玟惊到了,“你想干什么?”
&esp;&esp;仲江可疑地没有回答。
&esp;&esp;“你先冷静一下,”沙玟组织好了语言,“冲动是魔鬼,你”
&esp;&esp;“如果一样东西我得不到,我会一直惦记着,直到得到为止。”
&esp;&esp;沙玟沉默下来,她看着仲江长大,知道这孩子是个执念颇重的人。
&esp;&esp;仲江小时候曾经被仲老先生带着去参观画廊,对里面一件非卖品一见钟情,无论如何也要买那幅画,馆长不肯卖,她就每天都往画廊跑。仲老先生无可奈何,恐吓她说只有拿你半年的零用钱来换,对方才会卖你,这半年里你想买其他玩具都不行。仲江说可以,老先生就说那你坚持半年,你坚持半年不要别的玩具,我就想办法给你买。
&esp;&esp;当时公馆里所有人都认为以仲江看到什么喜欢的都要拿到手的性格,她最多坚持两周就会被新事物吸引走注意力,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她真的坚持了半年没要新玩具。
&esp;&esp;可就在仲老先生费心思打动那位收藏家割爱、把画送给仲江一周后,她仿佛忘了自己曾经多痴迷那幅画般的,将画弃之脑后。
&esp;&esp;老先生看明白了,哭笑不得,说你其实早就不喜欢那幅画了,但还是因为当初喜欢就一定要拿到手,明明中间还有其他想要的东西,却因为那幅画全都放弃了,岂不是更可惜?
&esp;&esp;十一岁的仲江戴着护具站在草坪上,她摸了摸爷爷新送她的一匹小马,将脸贴在小马身上,眨眨眼睛说:“但是我后来想要的爷爷也送我了啊。”
&esp;&esp;老先生失笑,“怎么成我的问题了。是小宝,爷爷也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如果你以后想要的,爷爷买不起怎么办?更何况世界上好多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
&esp;&esp;沙玟记得仲老先生的这个问题委实难到了十一岁的仲江,她最后也没想出来如果一样东西她买不到,她又很想要该怎么办。
&esp;&esp;但她想她现在应当是知道了仲江的答案,那就去抢、去争、去骗,凡是她喜欢的,她挖空心思也要到手。
&esp;&esp;“好吧,”沙玟妥协了,“你长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