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道,“没想到这启门符这么有效,我以后也要多备——”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严律恼怒地转过头:“鹿娃娃,你别跟他学坏了!”
董鹿长这么大基本没挨过严律的训,张着嘴愣了好几秒,才“哦”了声,但还是没反应过来:“严哥,你这个‘坏’是指什么啊?”
小辈儿们眼神儿不解的模样让严律噎了一下。
薛清极虚心请教:“妖皇觉得我哪里有错直说无妨,我改还不行么?”
严律:“……”
严律面无表情地推他一把:“你不进门换我进,我看你是想把我烦死。”
“容我为妖皇开路。”薛清极忍不住笑道,将严律推他的手拉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攥了一下,随即又松开,撩开衣摆跨进门去。
严律只感觉自己的手被薛清极温热的手心给裹了下,立即想起先前这人躺在他身侧抓着他手的那次,残留在手上的温热立即就变成了烫。
他无意识地咬紧烟,将手背在身后,这才紧随其后跨步进门。
两人皆着红色长袍,同进一扇门中,那艳丽的红色十分显眼,穿在二人身上却并不突兀,反倒有些说不出的融洽。
严律前脚进门,正要嘱咐身后小辈儿几句,却听“呯”的一声响,身后原本敞开的木门轰然合拢,将门外一切隔绝。
变故发生的十分突然,门内猛然陷入黑暗,薛清极这壳子修行时间不长,猛地一下眼睛无法适应黑暗,人便站在了原地。
黑暗中他只觉得一只手伸来,带着熟悉的气息拍拍他的脸颊,继而又放下,拽住了他的手。
严律的声音响起:“说你现在这体格儿不行吧?之前还跟我犟。”
和自己去攥严律手的感觉不同,被主动触碰时,手的每一寸都似乎变得格外敏感。
自从卸入门剑后,严律鲜少有主动触碰他手的时候,薛清极在黑暗中无声地弯起眼,回握住严律的手,手指在严律的手腕处轻刮了一下,立即感觉到对方的僵硬一瞬。
薛清极忽然开口,十分真诚地问道:“你之前说人少便同我讲手臂符文的事情,现在人应当足够少了吧?”
严律:“……”
严律都麻了:“你有病吧你?!”
话音刚落,就感觉旁边儿有什么蛄蛹着从门边儿靠过来,隋辨老实巴交又柔弱可欺的声音响起:“也不是没别人……我不小心也进来了,要不是出不去,我感觉我可以回避一下。”
庙内没有点灯, 漆黑一片里听到第三人的声音难免令人脊背发凉。
严律和薛清极本来是对周遭情况能极快应对的类型,这会儿不知为何却都被隋辨的突然出声给呛得沉默三秒。
薛清极不说话,握着严律的手却不松开。
严律鬼使神差地也没提这茬儿, 权当黑暗能遮挡一切,把隋辨到底是个修士适应后眼睛比常人看得更清这事儿撩到一边儿:“放什么猪屁。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语气很有几分为了遮挡刚才的慌乱而抬起的不耐烦。
隋辨委屈辩解:“就跟在严哥你身后,刚才门合上还差点夹着我腚呢。”
他上回在河边儿就让水溺子追着咬屁股,这回又差点儿被门板给来上一家伙。
严律被他这心疼自个儿娇臀的语气给逗乐了, 用另一只手推推门板, 问薛清极:“你那启门符呢?”
“在这儿。”薛清极将符掏出,“但我想此符应当无用了。”
果然和他说的一样,刚才还有效的启门符此刻无论怎么比划, 山神庙两扇门板都跟焊死了似得无法打开。
严律心里有数儿了:“之前可能也没用, 只是为了让我们进来才装成是被启门符给推开的样子。”
“那怎么办?”隋辨问,“大胡他们还在外头, 他们能不能从外边儿打开?”
薛清极轻笑道:“与其指望他们打开,还不如指望他们先能保平安别出事。”
隋辨“啊”了声, 后知后觉地察觉出哪儿不对劲儿。
山神庙建的并不多夯实气派,门板薄且年久, 他们仨被关在门内至少也有一两分钟了, 门外却没有任何动静。
既没有门外的胡旭杰等人拍门询问的声音,也没有着急叫喊之类的其他动静。
门外的三人仿佛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就融进了黑暗中,和门内的三人彻底失去了联系。
隋辨慌张地掏出手机按亮, 屏幕的灯光亮起的瞬间严律松开了手。
黑暗中感官变得灵敏, 清楚感觉得到不属于自己的那份儿热度离去,如烟雾极快消散。
留给严律的只有记忆里可以模拟出的双手交握时的触感和温度, 他以前从不留意这些,也因为千年间早就活独了, 这感觉对他来说陌生又熟悉。
得到过他人体温但又清晰地感受到温度的流逝,严律现在发现这个过程并不令人愉快。
哪怕记忆可以模拟这感觉,但以严律对自己记性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