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肖墨发现自己此时已经不在地上，而是飘在了空中。

准确地说，是进入了空中的某个结界中。

结界是方形的，呈半透明，外面四族大战还在继续，但他丝毫听不到声音，天地间一片静谧，仿佛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给你两条路。”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他猛然朝后面看去，见萧陌那半透明的躯体出现在结界里，浑身散发出凌然深冷之气，很是骇人。

“一，交出我的真身，那么我就考虑放过整个人族，不启动千魂轮转阵。二，站在我这边，成为我的人，助我启动千魂轮转阵，等我获得金身，统一六界之时，自然有你的容身之地。你自己选吧。”

萧陌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仿佛利刃穿心，声声都扎入他的心头。

如果交出真身，他就会死。

如果帮他，那么不但人族会被灭族，等他统一六界后，萧玄风和沐清远也逃不出他的魔抓，恐怕魔界和妖界也一样，那么慕绝和雷鲛也……

用他一人的命换所有人的命吗？

他凝眸，努力调整呼吸，死亡迫在眉睫，他却反而冷静了下来。

“就算我交出了真身，你一样会统一六界吧？”

“不错。”

果然，到时候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但你若是交出真身，那些人族可能还有机会活下去。”

肖墨笑了笑，面对比自己厉害百倍的萧陌，他却并没有表现出害怕：“用我一人之命换整个苍生之命吗？你还真看得起我，真觉得我有那么高尚？”

“你不就是人族吗？看着自己的族人死去，难道就不心痛，不想救他们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人族？”他既没有验过他的魂魄，又不知道他是穿越的，怎么就那么肯定他就是人族？

然而更大的疑惑在他心头，他脑筋飞速旋转，看着萧陌的虚影。

他为什么会回来？同一个世界中，为什么会同时出现两个帝君？是世界线出了什么BUG吗？还是说……

见他皱眉，一脸疑惑的样子，萧陌勾起唇角笑了笑。

“我不但知道你是人族，而且还知道你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你不过是其他世界穿进这个世界的一个游魂而已。而且，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真实的世界。”

他半透明的手指在虚空中一招，样子随意极了，但说出的话却让肖墨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他为什么会知道？

忽而，萧陌的神情一变，仿佛在听什么人对自己说话，片刻后，他不耐烦道：“我知道，反正是要死的人了，告诉他又何妨？”

肖墨看着他：“你在跟谁说话？”

“和你无关。你只需要做选择，选一还是选二。”萧陌根本懒得跟他解释。

肖墨脑子里一团乱麻，但是在那团乱麻中好像又有一条明晰的线索，正指引着他去抓住。

但每当他要抓住时，那条线索又悄悄溜走，让他摸不清头脑。

忽而他睁大眼睛看着萧陌，似乎意识到什么。

他平静下来，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

“既然你也知道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真实的世界，那么你怎么认为我会为这个世界的那些人牺牲我自己？反正不过是一些数据罢了，他们的死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萧陌露出玩味的表情，似乎觉得很是有趣：“哦？这么说你选二了？”

“不，　我选三！”肖墨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三？没有三。”

“谁说没有？系统，你在吧？”他突然对虚空喊道，“我知道你在。你真的愿意看到六界落入他的手中吗？如果真是那样，这个世界的主角就会死，六界会大乱，这个世界的世界线就会完全打乱，成为一个废弃的世界，你真的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他说得极快，即使是萧陌也没能来得及阻止他。

然而等他说完后，一切依旧沉寂。

没有回应，没有回答，仿佛一切都只是他在自言自语。

“哈哈哈哈哈……”萧陌突然大笑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好笑又愚蠢的事。

“哈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愚蠢的人。”他不屑地看着自己的真身，“既然你不想选，那我就帮你选。”

说着他从虚空中一招，半透明的手如钳子一般掐住了他的脖子。

肖墨瞬间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

忽而身上一凉，他的衣服便被全部剥去，化成了灰飞。

一个巨大的身影突然从他怀中窜出。

阿幽变成了本来的样子，似乎也意识到他正处在危险中，想保护自己的主人，直接朝萧陌攻去。

但它又怎么会是萧陌的对手？

萧陌只在虚空中一挥手，就将阿幽打落在一旁，瞬间晕了过去。

就算再古老，但毕竟不是用来战斗的异兽，阿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