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去。今日朱宜年挡箭是为了偿还这一命。坑杀数万高昌军,是因为他是中原人。这人还真是算得清清楚楚。“他们说你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真是没错!”右贤王愤恨地说。朱宜年嘴角溢出大口的鲜血,他笑看着右贤王:“王爷,庆川军要追来了,你快走吧!”“王爷,庆川军追来了!”属下也提醒右贤王。右贤王放下朱宜年。朱宜年躺在冰冷的地上,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白雪,但他的嘴角仍旧洋溢着笑容,眼神眷恋地仰望着这片生养他,曾看了二十多年的天空。右贤王翻身上马,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朱宜年,驾马狂奔:“走!”朱宜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四周传来了激烈的战斗声,兵器相接的声音,还有嘶吼声、痛呼声……一幕幕是那么的熟悉,但他倦了。
朱宜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无声地说:抱歉,州弟,为兄要失约了。陈云州将营地拆了, 带着余下的所有将士一同入京,所以晚了一些。等他入城时,西城门的战事已结束。杜将军守在西城门, 又安排了将领去守南北两侧的城门, 而林钦怀带兵追缴高昌人,打到东城门时,跟王石原的禁军打了起来。提起这事, 杜将军就满肚子的火:“王石原那个王八羔子,竟然放高昌人跑了, 林将军气炸了, 说今天不拿下王石原不睡觉。”陈云州虽然没跟王石原直接接触过, 但最近三军都在京城,多少听说过这位的事迹,轻叹道:“王石原是怕再折损手底下的人,想保全力量。”杜将军听明白了,打退了高昌人, 还有王石原和楚弢呢。他心一横,交代了下面的人,然后带了一支军队:“大人, 末将去助林将军。高昌人从东城门逃走, 必定跟王石原的人马发生过冲突,现在东城门那边肯定很乱, 趁他病要他的命, 末将也去打王石原。”陈云州没有阻止:“也好, 哪怕抓不到王石原, 也要将其赶出京城。”不然王石原一直霸占着东城门,搞不好会跟楚弢联合, 与庆川军分庭抗礼,终究是个麻烦。杜将军拱了拱手,翻身上马,带着人走了。如今京城一片混乱,地上很多尸体、血迹,但因为还在跟王石原的禁军作战,他们也没功夫打扫战场,陈云州琢磨片刻,带人去了以前高昌右贤王占据的永阳王府。之所以选这个地方,是因为永阳王府已经被高昌人搜刮了一遍,而且里面也没人了,暂时住过去也方便。到王府,刚安顿下来,守城的士兵就把郑深送过来了。看到他,陈云州极为高兴:“郑叔,你来了,我正打算派人去接你们呢。”郑深也笑了:“见过大人,真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拿下了京城。后续还有一些事,交给了陶大人和胡大人他们处理,我先回京了。”陈云州连忙邀请他坐下:“知我者郑叔也,我们快拿下京城了,但对京城怎么处理,我现在脑子里还没有清晰的思路。”一个大岳的临时都城田州,陈云州都费了一番力气,更何况情况更复杂的京城。杜将军、童敬、林钦怀他们这些人,打仗还行,让他们做点文职类的活那是别指望了。可以说,郑深现在来得就像是及时雨。郑深被陈云州这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给逗乐了:“大人自谦了,等东城门的战事结束,还是老规矩,派兵挨家挨户登记户册,先统计多少人,再将官员、宗室勋贵单独拎出来,然后将各府衙盘点一番,看看还剩什么,大人派人去看着各大衙门了吧?”陈云州点头:“派人去了,不过高昌人占据了京城快一个月,有什么好东西估计也被他们带走了。”“那倒是。”郑深顿了一下,道,“不知对朝廷官员和宗室勋贵大人打算如何安排?”陈云州思量片刻:“先调查清楚每一家的情况,若是官声比较好,全家老小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选个时间见一见,若再有几分才学,可以继续任用。不过这全凭自愿,强扭的瓜不甜,若他们不愿为我所用,也可携全家老小归乡。”“至于宗亲勋贵,也分情况,那种声名狼藉的抄家关入大牢,以后按律处置。至于其他没犯事的,贬为庶民,罚没家产,若有特别能干愿为朝廷效力的,也可破格录用。”郑深听到最后一句话,意外极了。他动了动嘴,许久才问道:“大人就不怕他们死灰复燃吗?”历朝历代,莫不是对前朝极为忌惮,恨不得将宗室上下全部杀光,连婴儿都不留一个,就是怕前朝余孽,卷土重来。陈云州笑了笑:“郑叔,那就又见过有哪个前朝余孽卷土重来的?若真有,那只能是新朝太无能,连前朝都不如,这天底下太多人不满了,这时候不用前朝余孽,也会有人造反。”纵观历史,前朝覆灭还能再续的就一个光武帝,但光武帝也没仰仗多少前朝余荫,他爹只是济阳县令,而且在他九岁时就死了。“当然,现大燕刚覆灭,一些宗室还有想法,所以不能放他们出京,后面在京城建个砖瓦窑,将他们安排过去做工吧。既方便监视他们,又不用白白养活他们,而且这人啊有事做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其实这相当于变相的劳改,后续还可以将思想改造也一块儿跟上,比如白天干活,晚上学习新思想,每个月写心得体会,说说自己的感悟什么的,表现好的奖励几顿好饭或是一套新衣等,给他们制造点竞争和奔头。这样从早到晚累得跟狗一样,他们要是还有精力想着怎么造反匡扶大燕,陈云州也服了他们。郑深哭笑不得,这确实是陈云州能做得出来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