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思考对策,同时等待城楼上的消息。不时有消息传入宫中,但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大雾天气,极大地削弱了大岳的优势,有部分骁勇善战的楚家军已经爬上了城墙,倒是城门虽然遭受了攻城车的大力攻击,但还比较。眼看己方可能不敌,有人提议:“皇上,如今这情况持续下去,咱们恐怕守不住城了,不若派人去请庆川军相助吧,他们要入城就入城,庆川军只有两万人,咱们可是有十几万大军,还怕他区区两万不成?”以前提议要严防庆川军的大臣这会儿也纷纷改口:“是啊,如今最重要的是守住田州,其他的先放一边,大不了咱们派人盯着庆川军,如果他们有任何异动,等打退了楚家军,再将这些庆川军给清除了就是。”几乎是一面倒,即便有个别大臣还是担忧会引狼入室,但面对如今这危急的情况,也不敢反对了。就在龚鑫要开口时,城西守军却派人回来报告了一个极糟糕的消息:“皇上,不好了,庆川军兵临城下,对南城门发起了攻击!”龚鑫脸色铁青,急地嗖地站了起来,破口大骂:“朕就知道庆川军狼子野心,不安好心。好个陈云州,好个童敬,好个庆川军,我龚鑫与他们势不两立!”诸位大臣的脸色也都变成了猪肝色。亏得他们刚才还想请庆川军入城帮忙呢,幸亏慢了一点点,不然还真是引狼入室了。施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万分不解:“庆川军这是做什么?即便他们攻下了南城门,仅凭两万人根本守不住田州,最后还不是便宜了朝廷。”可不是,大臣们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庆川军这么做的目的,他们不会以为先攻入城中,就能守住偌大的田州吧?不过庆川军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没那么重要了,因为庆川军这么一搅局,田州守住的可能性太低了,如今还想活命,恐怕只能往南逃了,而且现在就必须逃,不然再晚一会儿,就迟了。但这样的话大臣们都不敢提,只能看向龚鑫,委婉建议:“皇上,此时正值我大岳生死存亡之际,还请皇上定夺!”施斌也反应过来,立即跪下道:“皇上,请您携太子速速出城,退守海州,他日再反攻,收复田州!”
海州位于田州的东南方向,是大岳如今占据的四个州之一,也是距田州最近的州,那里目前还有五千驻军,龚鑫再带一批人跑过去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如果庆川军跟楚弢在田州发生激战,两败俱伤,那他还可以占据三州继续当他的皇帝,甚至有一天卷土重来。龚鑫好不容易才打下了这片江山,称帝,享受了前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荣华富贵,如今眼看田州要失守,他自也不愿跟田州共沉沦,将自己的小命都交代在这里。只想了一瞬,龚鑫没有任何犹豫,当即下令:“迁都海州,诸位大人都是我大岳的栋梁,尔等也速速回去收拾,与朕一道前往海州。”大臣们一个个脸色惨白如纸,逃亡哪是那么好逃的,逃得太急,车队什么的肯定有限,必然是优先皇亲国戚们,但如今已无路可走了,一个个赶紧出了宫,准备带着家人逃跑。而龚鑫也带上了细软和几个受宠的妃嫔、儿子就仓皇地准备出宫。但就在这时,坏消息再次传来:“皇上,葛镇江带着人跑了,往南的方向去了。”龚鑫脸色大变:“这个葛镇江,真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他气得要死,很后悔当初没提前杀了葛镇江,但现在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施斌担忧地看了一眼北边城门,低声提醒道:“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务之急,是赶紧走,他日再收拾葛镇江也不迟。”龚鑫面色难看的点点头:“走。”他带着家眷、亲信飞快地出了宫,很快就在贯通南北的凤凰街上遇到退走的葛镇江。葛镇江也是见形势不对,感觉要守不住田州了开始跑路的。不过他的兵马有一部分死在了城楼上,还有一部分因为大雾的天气,加上如今城内乱糟糟的,根本没办法集合起来,所以这会儿跟在他身边的也只有两千多人。不过葛淮安、韩子坤和袁桦这些心腹都在。龚鑫的人马比他多,双方在凤凰街相遇,龚鑫顿时目眦欲裂,恨恨地盯着葛镇江。葛镇江也听说了南城门遭遇庆川军偷袭的事,不想跟龚鑫在这里浪费时间,连忙说道:“龚鑫,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投奔你也是为了活命,可不是为了死。我四万多兄弟来的田州,如今就剩身边这点人了,我可没对不起你。”施斌赶紧推了推龚鑫,低声说:“皇上,大局为重。”这时候再跟葛镇江计较没有意义,只会耽误他们逃亡的时间。龚鑫深吸一口,压下心里的怒火:“让我们先走。”葛镇江不同意,这谁在后面,谁就可能跑不了,生死存亡之际,傻子才让呢。他说:“龚鑫,这凤凰街这么宽,大家一起走。快点,你别浪费时间了,不然耽搁下去,小心咱们谁都跑不了。”“皇上,走吧,葛镇江这么一退,北城门肯定乱了套,只怕楚家军要攻入城了。”施斌压低声音提醒。龚鑫没再看葛镇江,挥了挥手:“走。”显然是默认了葛镇江的提议。马车飞驰,在凤凰街上疾驰而过,后面跟了许多士兵,还有大臣们的马车,也有一些投奔了龚鑫的富商豪绅担心朝廷会算账,也赶紧带着家眷跟在他们后面。整个田州一片鸡飞狗跳,乱得不成样子。普通百姓,没有马车,也不知道该往哪儿逃,只能紧闭门户,躲在家里闭门不出。葛镇江和龚鑫的大军沿着凤凰街一路向南,在距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