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是最明智的决定。因为回了禄州之后,他们还可以征兵,补充兵员,尽快将人数恢复到南下之前,到时候跟庆川军还有一战之力。六月十七这天,贾长明的大军开始拔营,往北而去,三万多人的队伍蜿蜒而上,宛如一条巨蛇游移在空旷的原野中。斥候发现这一情况,立即回来禀告给了陈云州和童敬。童敬在战场上挨了一刀,腹部受伤,伤口不是很深,但他硬是挺到最后下了城楼才说,所以失血过多,他身体有些虚弱,大夏天的捆绑着白色的纱布,躺在床上修养。听到这个消息,他激动地坐了起来,乐呵呵地说:“哈哈哈,贾长明那狗东西打不过我们吧。这个怂包,溜得比谁都快,干脆改名叫贾跑跑算了。”陈云州将他按了回去,很是无奈地说:“童叔,小心牵动伤口,伤口开裂,你又要多躺几天了。”哎,摊上这么个好动又不省事的长辈真是让人头痛。隐瞒伤口就算了,伤口还没长好,他就又想溜出去了,要不是陈云州安排了六个人守在他房门口,让他必须在床上躺到伤口完全结痂,他铁定早跑了。童敬挥了挥手:“少主,你别担心。我身体好着呢,没事的,咱们不能让贾长明就这么跑了。”你说这话时别疼得抽气呀。陈云州实在是拿他没辙,敷衍地应了一声:“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绝不会让贾长明轻轻松松就跑了。”“我这伤已经好了大半了,让我带骑兵去追他吧,他队伍里还有伤员,而且步兵居多,肯定跑不快,很容易就追上了。”童敬积极地主动请缨。陈云州懒得理他,对柯九说:“让骑兵的统领过来见我。”童敬一听这话就知道没他什么事了,失望地躺回了床上。陈云州下令让骑兵去追,但目的不是剿灭贾长明的这支大军,而是牵制住对方的骑兵,最好能将敌人的骑兵留在吴州,所以他们只管在后方骚扰就行了,贾长明必定会留下机动性更强的骑兵断后。骑兵统领领命而去。等人一走,陈云州立即让柯九拿来笔墨纸砚写了一封极短的信:贾长明败退禄州,只余三四万残兵,可设陷阱伏击!写完他给童敬看了一眼,然后装进信封里,交给柯九:“派人加速送去山平县,交给林将军。”
柯九拿着信出了门,房里只剩瞪大眼珠子的童敬。陈云州拍了拍他的肩膀:“童叔,咱们庆川军又不止你一个人,得多相信自己的战友同袍,干掉贾长明的事就交给林叔了,你安心养伤吧。”被教训了!童敬看着陈云州站着阳光下的背影,嘴角裂到了耳根子,真好啊,少主长大了,老林也还在,他们苦守这二十年终于拨得云开见日出了。贾长明带兵从吴州撤退后, 很快就遇到了庆川军的骑兵。庆川军的骑兵人数并不多,只有几千人,但这些人速度快, 射术又极佳, 老远放一波箭就跑。西北军大部分都是步兵,还带着辎重,根本就追不上, 只能忍了这口气。但等他们上路,要不了一天, 庆川军的骑兵又来了, 烦不胜烦。贾长明也想过设陷阱埋伏对方, 无奈庆川军骑兵不上套。这么折腾了五六天,本来该抵达阳宁河的,可硬是被拖得只走了一半的路程,而且队伍中将士们的神经随时都紧绷着,导致大家的精神状态极差。这么耗下去, 他们西北军没牺牲在战场上,反而要被庆川军的骑兵给恶心死。贾长明只得命西北军的两千骑兵断后,狙击庆川军骑兵, 以便让大军能够安心赶路。从这后, 庆川军骑兵才渐渐没追上来,也让贾长明松了口气。三天后, 大军抵达阳宁河畔, 过河之后, 就将进入禄州, 回到他们自己的地盘,西北军上下都为之一振, 就连贾长明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稍作休息,第二日上午,贾长明大军渡过跨河大桥。河对岸是大片的水田,再往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穿过树林就能到最近的集镇了。因为人多又带了很多辎重,行军速度并不快,所以贾长明打算今晚去集镇中休息,明天再继续启程。中午大军踏入了树林,就在这时,最前方忽然传来轰隆一声,打头的将士像下饺子一样扑簌簌地往下掉,摔进提前布置好的陷阱中,被下面的尖刺给戳穿了身体。陷阱虽然宽,但掉下去的也不过几十百来人,对还有三万余人的西北军来说,损失并不大。但这却打乱了西北军的队形,而且导致后面装载大量辎重的车子没法通行。就在这动乱发生的那一刻,林子前后左右羽箭飞驰,密密麻麻,宛如蚊虫般向西北军飞来。贾长明连忙下令:“撤退,往后撤,盾牌掩护!”前面没有路,只有往后撤退到河边,这样敌军没了树林做掩护,就没法像这样放冷箭了。西北军到底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所有人很快都动了起来,持有护盾的连忙拿着盾牌挡在身前,其他人赶紧往林子外撤,弓箭手试图还击,往林子中射击。两刻钟后,西北军撤出了林子,减员数千。其中一部分是被敌军的箭射死的,但更多的是慌乱之下踩踏而亡。这个结果,让贾长明气急败坏。他看着绿油油,在烈日下显得清幽凉爽的树林,恨得牙痒痒的:“庆川军,林钦怀,我贾长明与你不共戴天!”不用想也知道,这时候能在这伏击他的除了林钦怀还能有谁?陈云州真是好算计,一边故意派骑兵偷袭骚扰,拖延他们的行程,一边派人通知林钦怀,让林钦怀提前布置陷阱伏击他们。因为这一出埋伏,本就身心疲惫的西北军士气越发低落。周勤压低声音问:“将军,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