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亩地,攒一两年钱,再娶个婆娘,生两个孩子,不比回西北当龟孙子强啊?”这话引起了不少俘虏的共鸣。“我也留下。”“我也是!”“老子再也不想打仗,再也不想上战场了!”……严焕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指了指右手边:“诸位安静,想留在仁州的站到这边,届时分好队,由专人护送你们去三个县安顿。不想留下的站在原地不动。”最后有一百多人选择要回西北,站在原地。严焕信守承诺,当即放人:“想走的咱们也不强求,如今天还没黑,大家各自离开吧!”不是说好今天要加餐的吗?连饭都不给吃就让他们空着肚子走?这一百多人捂住肚子,很是难受。严焕却不再搭理,而是命人送来了食物:“天还没黑,吃过饭咱们就启程吧,尽快抵达目的地。现在才七月,还可以种一季庄稼,赶在冬天前收割,这样可以留一些余粮让大家过冬。”“等到了地方,开垦出土地后就种你们正在吃的土豆。官府会借你们每人五斤土豆,两三个月后就可收获,届时再还给官府五斤土豆,没有利息,算是陈大人对你们初来乍到的照顾。”土豆上洒了一点点盐,其实味道很寡淡。但土豆只要有盐这味道就差不到哪儿去。俘虏们是第一次吃土豆,很快就被这美好的味道给俘获了,一听还借土豆种子给他们,顿时更庆幸自己的决定。这俘虏的日子简直比他们在西北参军的待遇还好,而且还不用上战场,担心随时会掉脑袋,这么好的日子,傻子才不去。一旁那一百多人见这状况,也是羡慕不已,好些人改口:“这位大人,我们,我们也想留下,可以吗?”严焕笑呵呵地答应:“当然可以,来了仁州,以后就是咱们仁州人。只要大家勤劳干活,不惹事生非,你们会发现,我们仁州的生活比你们过去几十年的都要好。”一堆人反水后,最后只有三十多个人仍旧坚持离开。严焕也没为难他们,给了他们一人一颗煮熟的土豆,挥手让他们离去。左右一颗土豆也值不了多少钱,就当是结个善缘了。这些人回了西北,多说他们庆川军的几句好话也值了,毕竟他们可是迟早要跟西北军再度交战的。严焕在城外安置俘虏,陈云州则在牢房,命人分开审讯六十多名西北军的将领。到了下午,这些人都被审讯了一遍。有二十多人问什么答什么,极为配合,还表达了愿意投效庆川军,为陈云州效力的意思。
还有十几人则是西北军的死忠,审问的时候骂骂咧咧的,什么乱臣贼子,什么不忠不孝的,骂得相当难听,受了刑都还止不住他们的嘴巴。剩下的二十几个人则缄默不语,问什么都不吭声。陈云州看完后,对狱卒说:“再将这二十几人审讯一遍,不要动刑,他们愿意开口最好,不愿也不用勉强,过一遍就是。”狱卒有些吃惊,摸不清楚他心里的想法:“是,陈大人。”他们又将这二十几人连夜审讯了一遍。其中有聪明的可能猜到了什么,终于开了口。最后又有五人表达了投诚的意思。第二天,陈云州看完了审讯结果,就听狱卒说:“大人,那郑冀想见大人一面,说有要事跟大人谈。”也是因为郑冀身份特殊,他们才会替郑冀转达。郑冀被关入大牢后比较配合,问什么答什么,虽然很简短。陈云州思量片刻后道:“我去见见他。”狱卒连忙将陈云州领去了大牢。郑冀和四名指挥使关押在一间牢房中。看到陈云州,他开口问道:“我们要被处死了,对吗?”倒是个聪明人,陈云州点头:“没错。”郑冀被俘之后态度虽然还不错,但从打算顺着林钦怀想打入庆川军便可知道,他其实是西北军的死忠,而且还是贾长明的心腹。这人在西北有妻有子,甚至还有父母兄弟。这么多牵绊,他不可能轻易投效庆川军的。所以陈云州一开始就没费心思去招降他,因为不清楚他到底是真降还是假降,要是假降,关键时刻反水,到时候将对庆川军造成巨大的伤害。还不如一开始就将这人给解决了,以绝后患。他们这些将领不是普通士兵,既然不能判断他们是否真相归降,那只能杀了。否则要是做圣人姿态,放了他们,那就等于放虎归山。所以陈云州才没让人对他们动刑,因为他们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了。再审一次,是陈云州给他们的机会,端看他们能不能抓住。旁边几间牢房的人听到这话,脸色俱是一变。哪怕平日里表现得再无畏的人,面对死亡时都不可能表现得无动于衷。郑冀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你打算怎么处死我们?”陈云州淡淡地回答:“用箭吧,死得快,行刑之人的心理压力也没那么大。”郑冀垂下眼眸,嘴唇哆嗦了几下,艰难地挤出一句话:“谢谢给我们一个痛快。”没有折磨羞辱他们,就这么痛痛快快地杀了他们,也比他们先前的预估好多了。异地而处,陈云州若是落入了西北军手中,贾长明、朝廷未必会这么痛痛快快地让他死了。陈云州笑了笑,平静地说:“你我又没生死大仇,大家不过是各司其职罢了。既无对错无仇恨,何故折辱你们?”郑冀抬头认真地看着陈云州,眼神复杂:“我算是有些明白林钦怀为何会对你忠心耿耿,这牢狱们提起你又为何是一副敬仰的口吻了。”就这副胸襟和气度,就能折服不少人。郑冀心里也不得不承认,陈云州的气度和为人不逊于老将军。只怕他们西北军的前途暗淡。陈云州没接这话,只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郑冀闭上了眼睛,少许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