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陈云州回到了府衙,跟詹尉简单说了两句就直奔后院去看鲁公公。鲁公公正在啃鸡腿,两只手上都是油,看到陈云州突然出现,有些不自在,赶紧放下啃得快只剩骨头的鸡腿,然后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一本正经地说:“陈大人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陈云州装作没看到他的小动作,笑道:“来看看公公的伤好些没。”“好多了,陈大人有心了。”鲁公公咧嘴笑了笑。
陈云州说道:“鲁公公,葛家军又在攻打禄州了,如果你的腿能上路了,咱们就赶紧走吧。不然我担心他拿下禄州之后还会一路往北,这样一来,鲁公公今年怕是都回不到京城了。”这怎么行。鲁公公虽有些乐不思蜀,但也知道拖个十天半月还能找借口糊弄过去,但要是今年都别回去,那他以后也别回京城了。不回京城,他就不是鲁公公了,陈云州还能这么好吃好喝地伺候他这么个阉人吗?所以他只能恋恋不舍地表示:“我的腿已经好多了,一路坐车,走慢点应该没问题。陈大人看什么时候出发比较合适,那咱们就什么时候出发吧。”“好,那鲁公公准备一下,咱们明天就出发。”陈云州笑道。鲁公公很是诧异,低声嘟囔了一句:“这么快!”陈云州听出了他的不情愿,有些好笑,但还是装作没听到问道:“鲁公公刚才说什么?”鲁公公连忙摇头:“没,没说什么,陈大人这安排就很好。”“好,鲁公公好好休息吧,我得去准备明天出发的各项事宜。”陈云州站起身道。鲁公公点了点头,等他走后,连忙叫来仆人:“快,再给我来只……不,来两只鸡腿,还有,你说的那什么烤羊肉,也给我来半只……”再不情愿,但胳膊拗不过大腿,康旻一行百来人还是认命地收拾了细软跟着去了衙门。到了衙门,柯九就直接将他们往牢房中带。康旻早就猜到陈云州不可能给他安排什么好去处,但再不好给他们住后衙最破烂的院子也就够了吧,让他们进牢房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我们又不是犯人,你们不能关我们。”“是啊,凭什么关我们?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柯九没说话,直接拔刀,大人说了,只有废物才会无能狂啸。刀一亮,这些没吃过苦的官宦子弟顿时噤了声。康旻气急败坏,压抑着怒火说:“我要见你们陈大人!”柯九懒得跟他废话,手一挥:“通通关进牢房里。我家大人明日要去仁州,你们谁最先反省了就带谁去,诸位好好想想吧。”康旻一行听到这话,顿时眼睛发亮。几天前,他们惶恐不安地逃离仁州,但在定州吃了憋后,他们如今只想快点回仁州,仁州现在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天堂。而且到了自己的地盘,有陈云州好看的!柯九将这些人的神色纳入眼底,没说话,哼着小曲去找陈云州汇报情况了。“大人,经初步统计,这批人总共携带了金子一千八百两,银子六千七百两,金银首饰珠宝好几匣子,还有绫罗绸缎十二箱,古董字画孤本等共计八十九件,此外还有……”光是报这些人带了多少东西,柯九就说了小半刻钟。陈云州听得头大:“你就说总共大约多少银子吧!”柯九一脸为难:“大人,古董字画孤本、名茶、瓷器等物可不好估算价值,只能算金银细软,全部换成银子应该有四万多两吧,可真是太有钱了。”可不是,一个知府,一个通判,还有几个跟他沾亲带故的富户就这么多钱。这还没算他们在仁州的田产铺子这类的家业。朝廷天天喊着没钱,这不挺有钱的吗?这些银子就可供养几千士兵一年的基本开销了,当然如果要出去打仗那得另算。“现在定州百业待兴,正是用钱的时候,将金银直接入库,其他的东西,回头看看,若是他们这几家的祖传之物就物归原主,不义之财通通没收了。先将这些人关押一段时间,不要动刑,等我们从定州回来再将他们给放了。”之所以将这些人关起来不是为了折腾他们。主要是担心康旻不满,跑出去节外生枝,还是关押在牢房中安稳一些。柯九点头:“是,大人。”陈云州尤问:“你在客栈呆了半天,可看出里面哪个可用?”柯九想了想说:“柳明坤,仁州通判之子。他跟其他人格格不入,听说他当初不同意走,但仁州通判就这么一个儿子,怕儿子留在仁州出了事绝后,所以将他绑了带上马车的。小的偷偷看过,他胳膊上还有被绳子捆绑过的红痕。”陈云州……真是歹竹出好笋,生错家庭了。“行,那重点留意他吧,若他主动请缨,明日就带他跟咱们一道去仁州。”虽然陈云州现在有了仁州知府的大印,但对仁州的情况完全不了解,这时候就需要一个有些身份地位又熟悉仁州情况的当地人领路了,这样能事半功倍。仁州知府和通判这两个老油条带着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带这柳明坤就挺好的。柯九点头:“好,小的这就去安排。”陈云州摆手,示意他:“你顺便通知门房一声,詹尉和阿南回来了,让他们过来见我。”他明天就要走,还有些事得交代他们。翌日,秋高气爽,天气晴朗,是个无风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