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人两枚,当作新春红包。因为人太多,红纸不够,也来不及折,就这么发了。给陈云州拜了年,快到中午,围在衙门前的百姓才喜气洋洋地离开了。过完年,时间一恍就进入了初春,嫩绿的小草从湿润的泥土中冒了出来,桃枝上的花骨朵零星绽放,掉光叶子的树枝抽出新叶,到处都一片欣欣向荣之景。又到一年春耕时。
不知不觉,都到庐阳一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过去一年,玉米、红薯、土豆都攒了一批种子,陈云州打算将些农作物在民间推广开来。不过种子虽比去年多,可到底也有限,供应不了全县百姓的需求,陈云州决定还是采取兑换制。全县百姓用干活来换种子,这样最公平,分不到的也没有怨言。只要过了这一年,以后庐阳县就不愁种子了。不过还没等他实施这个计划,一通新的任命书送了过来。朝廷提拔陈云州为庆川知府,即日赴任。看到这道任命书,陈云州都惊呆了。升迁这事他想过,毕竟他自觉自己还干得不错,颇得民心,除非是吏部刻意针对他,不然三年期满,考核的时候,他肯定是同期中的佼佼者,升迁是理所应当的事。但这事来得这么快,而且还连升两级,让陈云州颇有些不大真实的感觉。郑深也很意外,但不管怎么说升迁总是好事。他拱手笑道:“恭喜陈大人,贺喜陈大人。”陈云州拿着吏部的任命书,踌躇半晌:“不行,我得去问问虞书慧,难道真的是她在背后使的劲儿?郑大人,你随我一块儿去吧。”郑深也很好奇,便同意了。两人赶去了虞书慧暂居的小院。看到他们,虞书慧站了起来:“我正说要去找你们呢。陈大人接到吏部的通知了吧?”陈云州和郑深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诧异。他们俩才刚接到消息,这虞书慧竟知道了,看来她还真是从京城来的,而且身份不简单。陈云州点头,踌躇片刻后道:“虞姑娘,在下升迁这事太突然了,而且今年也不是考核的年份。莫非是虞姑娘帮了在下?”他这话其实也是在试探虞书慧的来历和能量。虞书慧撇了撇嘴:“我倒是想把这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呢,但被那文玉龙抢先了一步。你这次升迁主要是他的功劳,他上书朝廷对你推崇至极,他的恩师是朝中的王太傅,有他们师生帮你说话,你一年比很多县令三年干出的成绩还好,吏部不升你的官都说不过去。”“你心里现在开心了吧,不用欠我人情了。”陈云州拱手笑道:“虞姑娘说笑了。我只是希望公平竞争,通过自己的本事升迁,而不是靠裙带关系,顶替别人。不管怎么说,今日之事,还是要多谢姑娘。”虞书慧扯了扯嘴角:“那你想怎么谢我?以身相许?”陈云州瞧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郑深,心说这姑娘可真是敢说,动不动张嘴就来,可真是胆大包天。他不接这话,道:“姑娘既喜欢土豆,回头在下送一筐土豆给姑娘,并将种植之法交给姑娘,以后姑娘就有源源不断的土豆吃了。”“无趣。”虞书慧失望地垮下了小嘴,“放心吧,我离家也很长一段时间了,打算择日回京,以后都不会缠着你了。”陈云州松了口气,这姑娘虽然并不令人讨厌,但她性格实在是太活泼太大胆了,还以调戏他为乐,古灵精怪的,实在很难招架。而且陈云州也怀疑她的来历,怕她在庆川惹出事端。她回去也好,这种不大太平的世道,一个貌美的年轻姑娘在外面终究是不大安全。陈云州拱手道:“虞姑娘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可需要在下派人护送你回京城?”“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地想送我走啊。”虞书慧幽幽地说。又来了,陈云州干脆闭上嘴不接这话。郑深出来打圆场:“陈大人也是担心虞姑娘的安危。从庆川到京城山高路远,姑娘又生得花容月貌,当小心才是。”虞书慧顿时喜笑颜开:“真的吗?既然这样那我跟你们一道去庆川吧,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庆川?咱们一起,路上也有个伴儿。”得,这姑娘就沮丧不过三息,相信她就傻了。不过几十里,就一两天的路程,她要跟就跟,陈云州也不在意:“就这几天吧,还要先将庐阳的事务安顿好才能走。定好了日期会派人通知你。”“好,那我也让他们将东西收拾好。”虞书慧高兴地说。辞别虞书慧,回到衙门,陈云州看着熟悉陈旧的大门,心里头忽然涌起一阵伤感:“郑大人,我这一走,衙门就交给您了。我打算上书朝廷,请求朝廷任命您为庐阳县令。”郑深最了解庐阳。过去六年,他在庐阳虽无大的建树,可也维持了庐阳的安定,由他来继续担任庐阳县令再合适不过。谁料郑深却摇头说:“陈大人, 不必了,下官准备辞去官职。大人若是不嫌弃,下官愿追随大人左右。”陈云州愣了一下,没想到郑深不要前程也要跟着自己。但转念又一想,郑深既能在京城打探到自己的消息,说明他在京中也有些人脉。若郑深想往上爬,恐怕早就是庐阳县令了。毕竟这庐阳县令又不是什么香饽饽。郑深应该是志不在官场,所以以前行事比较拖沓随意,他到了庆川之后才改变了一些。说实话,陈云州也舍不得郑深这么好的搭档。上过班的人应该都深有体会,一个不扯后腿,不使绊子,还非常配合你工作的同僚,实在是太难得了。过去一年两人也培养出了些默契,再换个人未必有这么合拍。而且他升任庆川知府后,养一两个幕僚也是应该的。尤其是他没有原主的记忆,对官场中的很多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