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若宁回到谢宅的时候,身上的风衣已经沾上了簌簌的雨水。
不太好过的雨夜。
进入玄关,她才脱下风衣,谢忱已经从里屋踱步出现。
“阿忱,”她打了声招呼,屋内很暖,或者说是闷热且燥,谢忱的眸子淡淡睇她,她连忙穿上拖鞋走过去,“对不起,家里的事谈得有些久。是不是还没吃?”
谢惟不在家的话,她只能和谢忱面对面吃饭。
她的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没有力度,像一根羽毛轻盈妥帖地依附。
任谁都不会多想。
谢忱侧身,另一只手臂抬了抬,他翻着玄关上的日历,施若宁随着他的动作看过去。
日历上圈好的数字,天,竟是谢忱的生日。生日这么重要的事情她都忘了给谢忱过。
这个月她实在是忙疯了,因为有几个年纪小点儿的妹妹都面临择校问题。
学校这种东西,是她们重要的门票之一。
“陪我出去吃吧,我订了餐。”
谢忱终于说话了,他本身脾性就静默,但绝不是冷得人落到尴尬的那类,讲得平淡,没有生气的痕迹,但还是让施若宁平白生出愧疚,让寿星等自己的愧疚。
“行,那我去开车。”
谢忱又睇了她一眼,却说:“好。”
看来他确实生她的气,因为谢忱一直是要她坐在后座的。
即使说,坐副驾更像是“亲人”。
两人去了一家私密性极好的餐厅吃生日餐。这家店应该算是闹中取静的米其林餐厅,她和谢惟却从来没有光顾过。
“永昌路竟然有家这样的西餐厅,我们都不知道。”施若宁略微抬了下肩,随便找了些话题,其实他们这种身份的人,生日应该更加豪华和热闹才对。
但她不会问出口。
谢忱和谢惟都是很有自己主意的人。
“我也是第一次来。”谢忱望着落地窗外的雨,侧颜的棱角已经有了男人的锋芒。
他哥哥谢惟的气质很特别,谢惟身上有被文明社会和家族底蕴驯化的野性,不羁和肃正参半,军痞两字拆开,拆得漂亮极了。
谢忱却是淡然的湖面,没有那种跃然的不羁,少年老成,完全像是谢家几代积累沉淀的杰作。
“我也是第一次来,朋友推荐的。”
“第一次?”
她的手搭在空荡的高脚杯上,眼睛注视着他询问,谢忱正想开口,只听见包房外叩了两声,一位穿着讲究的侍者出现了,手里捧着一支少见的红酒。
施若宁有些不自然,用手摩擦杯壁,她还是道:“我们不要喝酒了吧,要开车回去,你也……”
她虽然比他年长四岁,长辈的姿态却没有在自家妹妹们面前拿捏得那么自然而然。
但是,劝还是要劝。
施若宁正要继续,谢忱却已先一步举起了酒杯:“叫代驾吧。嫂嫂,你今天还没有祝我生日快乐呢。”
施若宁被他这么一说,劝说的姿态自然是没有了,只能举起酒杯和他碰了碰。
“……生日快乐阿忱,祝你心想事成,幸福快乐。”
即使是迟到的祝福,她的声线把祝福装点得很动听。
谢忱展颜,他把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难得看他笑得开怀,施若宁也只能喝完了这杯酒。
施若宁几杯就倒,已经合上眼睡在圆桌前。她不耍酒疯,只会安静地睡下去。
谢忱看着她,看了十几分钟了,侍者有些无措,还是上来询问。
“谢先生,您看您这边……”
“……开间房吧。”
侍者皱了一瞬的眉,却礼仪上被训练得先点了头。
“好的。”
谢忱虽然看上去雅致君子,但谢家能养出来的肆意妄为的本性终究还是在骨子里。就像眼前这个侍者,分明是从他对她的称谓里明白了他们的关系,他还是这样说。
一点不在意会被怎样揣度。
施若宁浑然不觉自己是怎么躺在柔软的床上,她其实对酒并不排斥,反而信奉酒解千愁的真理,但正因为这样,对现实还是于事无补。
也许是细密的雨声容易入眠,她在酒精作用下陷入更加冗长的昏睡。
谢忱帮她脱了鞋子,她穿着蔽体保守的长裙,即使失去意识倒在床上,裙摆也只会小幅度的散开。
但在谢忱眼里,光是那两截裸露的脚踝就让他的心鼓噪起来。
她祝他心想事成,这便是他的心之所想。
男人贴着她微微蜷起的身子躺下,他并没有多粗鲁的欲望,他只是想摸摸她而已。
“嫂嫂,你醒醒?”
谢忱试探了一句,却只见她嘴角抬起,好像受到周公礼遇。
施若宁笑起来一向是恬美贞静的,这个笑也没有因为醉酒失去她练就的弧度。但谢忱还是把它当做特别的允许。
他长臂一伸,抬高她的裙摆,抚摸她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