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骂一顿,他早上一定已经一肚子气没地方出了,我们何苦送上去。」
「那么你就躲到車后面。」王沁說。「又不是說一定会被发现,店前有灯,我们这边是黑漆漆的一片。」
「艾达-------!!」
「去去去。」王沁把她赶到一辆厢形車的車屁股后头,自己站在边缘。「不会連累你的。」杜嫣琳抗议了一会儿,后來就放弃了,她是知道王沁的脾气的。
她们没有等很久。
「有人出來了。」王沁小小声地說。
一群男人喧喧哗哗地从店门口被排放出來,大声地交谈着。王沁一眼就看見了平野,他好似没有喝酒,一下子就逕自上了車发动引擎。
白石出來了。跟身边的人說說笑笑,一群人站在店前并不动,大概是在等计程車到吧。平野又下車了,让引擎在那儿响着,一言不发地站到白石身边去,用一种類似母亲看着才刚学会走路的孩子的眼光望着他,那眼神的感觉好憐爱好憐爱,让人觉得他愿意把心掏出來给他。
白石那儿忽然掀起了一阵笑声,白石好似有点生气地转过身來,抬头望着平野。
平野不知說了些什么。
白石笑了,转头去跟身后的人說了什么,然后---------。提起整个身体在平野唇上啄了一下。
王沁一直站在那里,一直没动,看着平野惊了一下,然后就不知和那群人說了些什么,推着白石上了車,开走。
王沁还是站着,站在黑暗里,过了大概十五秒,才把身子缩进車屁股的更深一层的阴影里,对杜嫣琳說:「他们走了。」
而她的戀爱,也已经结束了。
55
不是因为认床的关係,王沁一夜没闔眼。她很佩服自己。
在那群男人全都離开后,她和杜嫣琳从車屁股后头走出來,依照原定计画去吃了拉麵。她除了最后决定性的那一幕以外,其他的都跟杜嫣琳說了。
杜嫣琳不认为白石跟人应酬是什么特别的事,再加上王沁她自己連眉毛也没动一根,所以吃完后她们就回去睡觉。
躺在杜嫣琳身边,在黑暗中,刚才看見的那画面又浮在眼前,一直消不去,好似已深深地烧灼在她的网膜上,之后不管经过多久,残影都会如她对白石的感情的幽魂一样地跟随着她。
就像是电影中的一个镜头一样,那影像。白石仰视的眼神,平野俯视的眼神,都是那么地平和自然,彷彿他俩就是属于彼此的一部份,对彼此而言,是理所当然的存在,那场景叫人看了会觉得是不可以把这兩个人分开的。
如果对偶像的爱慕也能算是谈戀爱的一种,那么王沁知道自己的戀爱是结束了。很奇妙地,她心中没有对平野的妒意。白石在他身旁的那种感觉让她知道平野对他是多么重要。她希望白石永远都是好好的,所以反而要是知道平野有意離开白石,她才会生气,因为白石会受伤。不过,看來这件事是不太可能发生的,平野那发自内心憐爱的眼神表示着他可能爱白石比白石爱他还要來得多。既然如此,让相爱的人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因为平野的幸福牵扯到白石的幸福,所以她希望平野幸福。同样地如果平野不幸福白石也連带地不会幸福,所以她不希望平野不幸。
她知道有很多人认为她这个人有点怪怪的,现在她自己也有点这样觉得。没有悲伤,没有嫉妒,反倒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的预感被证明是真的了,这样就好,因为白石会有人在身旁守护他,就算他和羽多野之间的传闻是真的也可以放下一点心。只是,就算是现在这样也还是有需要担心的地方。
比如,就算是自己运气是天大的好,怎么会在來日本追这么短短地一段时间内就弄清楚真相了呢?
还有歌迷间的流言与认知。
她知道戀爱中的人多半控制不住自己,但是他俩的情形不同,实在是太不小心了。要是今天看到的人不是自己呢?这情报是可以拿到那些吃人肉喝人血的週刊志去卖钱的。
她不知不觉地认真地担心了起來。至少要警告他们一下吧。
要警告的话,那当然是平野,他是经纪人。而且,白石的任性是在歌迷间也很有名的。要怎么做呢?
她悄悄地翻身起床,看看錶,已经近五点了。她坐到椅子上,摸黑点起一支菸來。
平野绝不收歌迷要递给他个人的信,这是日本歌迷異口同声、也累积了很多痛苦的经验而來的证言。但是,也只能写信给他,没有别的路可走。有没有什么缝隙是可以鑽的呢?
她在脑中快速但仔细地反芻这几天的经验。早上不行。
她吞吐掉三根香菸。
要是他不得不收的情形,而且要有可能会看。菸抽得她都渴了,她站起身來去倒水喝。
就在嚥进第一口时,她突然靈光一闪,差点没呛着。
有了!她在心里叫着,躡手躡脚地换上衣服,从行李箱中找出一个小纸袋,抱在胸前出了房门。
走到大厅的休息区,空荡荡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