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来做什么吗?该死,你要帮我赶走他。”伊菲墨洛有些生气了,他生气也显得很委屈。如果说吸血种各有天赋的话,那无论做什么都让对方觉得错不在他,这就是伊菲墨洛的天赋。卡尔已经有些歉疚了,他怀疑自己真的错怪了伊菲墨洛。伊菲墨洛还在控诉:“是阿塞伦自顾自地过来的,而且不愿意走,是不是,阿塞伦?而且他最近脑袋好像出了问题,虽然他一直都像个神经病,但是最近尤其傻了。”伊菲墨洛抓过窗边放百合的花瓶,把花枝扔在地上,倾倒瓶中的水给男人喝。吸血种当然不喝水,可是这个叫阿塞伦的异类却伸长了脖子,像渴求鲜血一样啜饮伊菲墨洛倒下的水流。伊菲墨洛以此为佐证跟卡尔说:“你看,他甚至分不清水和血了。”
还好卡尔有驯兽的经验,他从阿塞伦颓靡的神态中察觉了端倪,试探性地问:“伊菲,你多久没让他进食了?”
这个问题问住了伊菲墨洛,也让他发现了自己可能的疏忽,使他有些窘迫。“半个月?”他尝试着回答,“或者半年?”
卡尔叹了口气,为自己、为伊菲墨洛、为了差些被被饿死的阿塞伦,为所有糊涂又麻烦的事情叹气。他虽然叹气,但还是教伊菲墨洛正确的处理步骤:“让他喝点血,免得你杀了他被送上法庭。然后,伊菲,你得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从头到尾,完完整整地告诉我。”
2.
伊菲墨洛的语言功底不俗,好过头了,像个二流抒情诗人,充斥着不必要的感叹和强调。一直到太阳快升起,他才说到:“……事情就是这样。”然而这也不能怪他,因为遇见阿塞伦是两年前的事了,两年中发生了很多事。
一般来说,吸血种很少陷入困境。他们往往强大、神秘、占据上风,可是一旦落入困境,就会是彻底且致命的困境。
伊菲墨洛上次落难时,一把双管猎枪正压着他的额头,枪管里是受过祝福的银弹。阿塞伦的脸在枪管后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俯视着这个饿到喝兔子血的落魄吸血种。“吸血种,”他冷冰冰地警告,“你闯进人类的领地了。”
兔子血从伊菲墨洛的唇角流下,粘稠地沾染上他的丝绸衣襟,让他来不及装无辜了。不过他本来也没有余力来演戏,只能很可怜地辩白:“可是我好饿。”
旁听的卡尔只听语言描述也立刻想象出了当时的场景与问题所在。“饿坏了的委屈劲和诚实的索求欲”,他想,这就是一切该死的事情的起源。
阿塞伦果然移开了猎枪,他看着这个显然不无辜,但也显然很可怜的吸血种,问他:“你怎么会来这儿?”虽然口吻还是很生硬,但至少杀意和枪口一起退却了。伊菲墨洛磕磕绊绊地回答他:“我不知道。我是说,贵族们之间爆发了战争。虽然我本意不倾向任何一边,但是波及到了我的领地,我不擅长战斗,只能逃难了。我不知道这是哪儿。你能告诉我吗?”
阿塞伦打量着这番可疑的说辞和这位可疑的来客,最后不管是否相信了,他都选择拉伊菲墨洛一把好让他从地上起来。在伊菲墨洛拍去身上的灰尘时,他向伊菲墨洛介绍:“这儿是人类的城镇福特里斯,如果你想留在这儿的话,就不能喝人类的血。”
“真的吗?”伊菲墨洛难过起来,他还不想一日三餐都喝兔子血。阿塞伦看在眼里,妥协说:“可以喝我的。”
就是这样,说不好是拐骗还是救济,阿塞伦就是这样把伊菲墨洛领回家的。路上伊菲墨洛由衷地感谢他:“你真是位好心人。你叫什么?等我回到领地我会奖赏你的。”
“阿塞伦。”阿塞伦迟疑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全名:“阿塞伦·D·亨特。”
伊菲墨洛起先没有意识到这名字中间的玄机,他连吸血种贵族们的名字都不太关心,更别论人类的。还是他喝血和做爱时,獠牙嵌在阿塞伦的血管里,而阴茎嵌在阿塞伦的体内,当人类和吸血种共通的两种最基本的欲望得以舒缓后,他才留心到阿塞伦赤裸的胸膛上纹着家族的纹章:雄鹰盘踞在骷髅上,锋利的喙从骷髅的眼眶里扯出扭曲的毒蛇。
就算伊菲墨洛仔细听了阿塞伦的姓氏,他也不一定能立刻发现端倪,毕竟世上姓亨特的人类那么多,并不是每一个都值得留心的。然而细微之处其实已经很明朗了:阿塞伦随身携带银质子弹,他面对吸血种时不畏惧而是想杀戮。
雄鹰背后的亨特家族在长达两个世纪的时间里持之以恒地猎杀吸血种,这只鹰和这个姓氏相结合时,它们就一起成为吸血种最大的共同敌人,威胁程度仅次于贵族之间的相互攻伐。以防万一,伊菲墨洛向自己身下在快感和失血中求生的男人求证,他一边不浪费地舔着伤口边的渗血,一边问:“亨特?阿塞伦,是那个亨特吗?”
“是那个亨特吗?”卡尔也这么问伊菲墨洛,比两年前的伊菲墨洛惊讶得多。毕竟他比伊菲墨洛有常识,对伊菲墨洛奇迹般的遭遇和生还都感到惊讶。伊菲墨洛很平淡地确认:“的确是那个亨特。不过我应该早点发现的。阿塞伦的血里有我们同族的血味,虽然他那时候还是一个人类。我敢说,那是因为他在之前猎杀了太多